太醫來後,唐詩她們被趕到了偏殿等消息。
燕妃性子急,坐不住,幾次端起茶杯又放下,眼睛不時望向太後寢宮的方向:“上午太後娘娘身體還好好的啊,怎麼突然就病了呢?”
淑妃輕搖團扇,語帶惆悵:“可不是,皇上孝順,太後娘娘這一病,皇上既要處理國事,又要憂心太後娘娘的病情,在床邊儘孝,時日一長,就是鐵打的身體也吃不消啊。”
有人搭話,燕妃連忙順著杆子說出了自己的目的:“是啊,咱們輪流給太後娘娘侍疾吧,給皇上分擔一些。”
李昭容輕輕理了理墜在腰間的香囊,點頭:“太後畢竟是咱們的長輩,她身體不舒服,咱們本就該侍疾。”
燕妃一錘定音:“那就這麼說定了,咱們姐妹輪流給太後娘娘侍疾。”
無端端攤上一門苦差,被代表了的唐詩很不爽。
【算盤珠子都要崩臉上了,想在皇帝麵前掙表現刷存在感就刷唄,扯什麼孝道當幌子。】
【有太醫有宮女這種專業人員,人家照顧病人,伺候主子不比你們專業啊。】
【可惜薑還是老的辣,太後以關心皇帝的身體為由,讓傅芊芊去替她盯著皇帝,讓皇帝一定要按時吃飯休息。】
【到時候妃子們苦兮兮地去伺候太後,皇帝在那邊摟著美人卿卿我我,嘖嘖,這是什麼絕世大冤種!】
燕妃嘴邊若隱若現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她死死捏著手帕,氣得嘴嘟了起來,其他幾個妃嬪的表情也不是很好。
偏殿的氣氛很是沉悶,隻有唐詩不受影響,一邊聽瓜瓜的現場直播一邊繼續翻八卦。
【啊,傅芊芊根本不是傅家嫡出的四小姐。】
燕妃精神一振,不自覺地挺直了背脊,感覺自己又活了過來,明知沒用還是豎起了耳朵。
【她這身世有點複雜啊,我理理……】
你倒是說啊,關鍵時刻卡殼乾什麼?你先前不是挺能說的嗎?
幾個妃子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寢宮內,裝病的太後心底一沉,又怒又氣,這東西天生跟她犯衝,屢屢拆她的台,絕不能留。
急於除掉這個隱患,也是擔心這古怪的聲音又說出什麼了不得的東西戳痛苦自己,太後趕緊說道:“皇兒,哀家好多了,休息一陣就好了。前朝還有很多事,哀家這邊有芊芊伺候就行了。”
天衡帝輕輕替太後撚了撚被角:“母後好好休息,晚點兒臣再來看你。”
又吩咐柳嬤嬤、琉璃好好照顧太後,這才轉身離開。
他一出來,妃嬪們趕緊站了起來,不等她們開口,天衡帝便擺了擺手:“都回去吧,太後這邊不用你們伺候了。”
唐詩一邊跟著大部隊,一邊終於理順了瓜。
【原來傅芊芊的生母是揚州瘦馬,難怪她長得這麼漂亮。傅夫人可真能忍,將外室的女兒養在膝下,當自己親生的。】
【傅國公玩得花啊,娶了十八房小妾不說,還在外頭偷偷養了一二三四五……整整八房外室,這還不算他那些沒名分的相好,他的腎可真能糙。】
【靠,瘦馬是傅夫人的哥哥送給傅國公的。這是什麼天下第一好大舅子?】
【臥槽,傅國公是雙插頭,跟大舅子還有過一腿,當初還是他先跟傅國公認識,然後把傅夫人介紹給了傅國公。貴圈真亂,男男女女,妹夫大舅子,兩男一女,好混亂,瓜瓜我的眼睛要瞎了。】
瓜瓜不客氣:【你眼珠子彆睜那麼大,盯著八卦的時候眼睛彆發亮就沒事了。】
【呸,臭瓜瓜,詛咒你吃泡麵沒調料。不是,他還偷人……太辣眼睛了,我要緩緩。】
不是,你倒是繼續啊,怎麼說到一半又停了?
傅國公偷了誰啊?
傅夫人這麼多年,一點都不知情嗎?
還有傅芊芊知道自己的身世嗎?
妃嬪們急得不行,都沒心情爭寵,隻巴巴地等著後續,可直到她們磨磨蹭蹭地坐上小轎,這道聲音都沒再響起。
***
萬壽宮,皇帝和妃子們走後,太後立馬生龍活虎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傅芊芊也一掃剛才的傷心,笑著說:“姑母,您剛才裝的可像,差點嚇死我了。”
太後看著侄女一臉明媚輕鬆的樣子,很明顯,她沒有聽到那道聲音。
莫非這道聲音隻有自己才能聽到?
太後為了驗證又問宮女:“你們剛才有沒有聽到一道奇怪的聲音?”
柳嬤嬤和琉璃都搖頭:“奴婢不曾。”
這麼說還真隻有她才能聽到。
該不會是什麼不乾淨的東西混進了她這萬壽宮吧?
年紀越大的人的人越怕死,尤其是這太後這種富貴還沒享完的。
所以她當即對琉璃說:“你去一趟白雲觀,讓那些老道士進宮做一場法事。”
同一時間,龍攆內,天衡帝也在問廣全:“你剛才可有聽到什麼奇怪的聲音?”
廣全搖頭:“回皇上,不曾。”
意料中的答案。
今天這一通爆料可是將太後的老底都揭了一半,若是奴才也能聽到,肯定會有人當場失態。
所以道聲音隻有極少人能聽到。
他,太後,幾個妃子應該都在其中,傅芊芊肯定聽不見。
莫非隻有宮裡的主子才能聽到,那大臣,外命婦呢?
此外,這道聲音在萬壽宮、禦花園都出現過,說明聲音並不是固定在某一個地點,而是移動的。那移動的規律又是什麼?
是隨某個人而動嗎?或者這就是在場某個女人的聲音?
那這個人又是誰?
聽聲音,這是個活潑外向,膽大包天,口無遮攔,對太後對他都沒有半點敬意的年輕女子。
這女子肯定不是後宮嬪妃。
他的妃子都是官宦世家出身的名門閨秀,怎會說出那等大膽出格的言辭。
而且她說了好幾次“妃子們”,說話的語氣和態度都將她自己與妃嬪們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