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疫是最嚴重的烈性傳染病之一,傳染性強,致死率高。
曆史上最著名的鼠疫便是曾經席卷整個歐洲,造成兩千多人死亡的黑死病。
華夏曆史上也曾發生過很多次鼠疫。其中明末發生的鼠疫就是非常嚴重的一次。
有史書記載,崇禎十四年,大名府瘟疫橫行,人死十之五六,街上空無一人,路邊到處都是白骨,說是人間煉獄也不為過。
不過隨著科學技術的發展,鼠疫得到了很好的控製,雖未曾徹底消滅,但已不能對人類社會造成致命的打擊了。
因此鼠疫也漸漸淡出了普通人的視野,導致絕大部分普通人都不了解鼠疫。唐詩也是如此,上輩子她活了二十幾年,除了知道鼎鼎大名的黑死病就是鼠疫外,對鼠疫的症狀,治療方法完全不知。
今天若非瓜瓜提醒,她都想不到鼠疫頭上。
但哪怕不了解鼠疫,唐詩也清楚傳染病的危害,這可是會死人的,而且會死很多,一個弄不好,十室九空,死個幾十萬、幾百萬人都不稀奇。
鬱悶,她隻是想吃個瓜,吐吐槽,打發閒散時光,怎麼牽扯出這麼大一樁事。
比唐詩心情更糟糕的是天衡帝和眾臣。
他們比唐詩更清楚鼠疫的危害。
莊子離京城不遠,京城又四通八達,來往客商繁多,眼下又快到年關了,不少客商會回鄉過年,一家團聚,如果鼠疫蔓延開來,將很快向各地擴散,後果不堪設想。
因此所有人的腳步皆是一滯,備受打擊的宣平候更是眼前一黑差點昏過去。
他用力握緊了拳頭,推開怔愣的永恩伯,極快地折回身,撲通一聲跪在殿中,老淚縱橫:“皇上,微臣有罪。”
天衡帝麵無表情,看都未曾看他一眼,命令廣全:“讓侯思敏過來。”
侯思敏是太醫院院使。
隨後,天衡帝又下了幾道詔令,將剛走的葛經義,還有五城兵馬司指揮使孟江,新上任的京兆府尹柴亮等重臣都召進了宮。
主殿這番動靜不小,但唐詩這會兒完全沒心情八卦。
她糾結得扣頭皮,問瓜瓜:【好好的,他們怎麼會感染上鼠疫呢?】
鼠疫傳染性強、致死率高,必然不是經常發生的,不然在這缺醫少藥,衛生條件又落後的時代,頻繁發生,那人類早滅絕了。
瓜瓜已經弄清楚了來龍去脈:【還不是那龐飛作的死。他的老鼠吃光了莊稼,佃農和農民們近兩年顆粒無收,沒吃的就偷偷抓老鼠吃,將老鼠皮曬乾做褥子被子禦寒,進而感染上了鼠疫。】
唐詩氣得要死:【他自己作死就算了,還拉這麼多無辜的人下水。宣平候世子要是心狠一點,彆那麼顧念兄弟之情就好了。】
不過現在說這些也沒用了。
唐詩更糾結另一個問題:【瓜瓜,你說咱們要不要想辦法通知朝廷啊?】
說吧,她的秘密將暴露,搞不好會被人當妖怪燒死。
可不說吧,眼睜睜地看著那麼多無辜的人殞命,她心裡又實在是不忍。這就跟回到2019年11月一樣讓人糾結,哎,愁啊。
瓜瓜到底是係統,沒唐詩那麼多複雜的情感:【宿主,我勸你還是彆說,你沒法解釋清楚這一切。】
隔壁主殿的天衡帝聽到一人一瓜的對話,淡淡地給葛經義遞了個眼色。
他已經大致圈定出這女子的範圍,找出她不過是時間問題而已。
他之所以沒有繼續排查,不是不能,而是不想。
現在還不是找出她的時候。
今天更不是個好時機。這種時候她的身份一旦暴露,大家都會將抗擊鼠疫的希望寄托到她身上,成功倒也罷了,若是不成,她將成為眾矢之的。
所以即便她有這個心,天衡帝也不會答應。
葛經義為官二十多年,為人老練,自然明白天衡帝的顧慮,他也覺得現在不是好時機當即站出來道:“皇上,微臣剛接到一個消息,莊子裡不少人患了病,症狀幾乎都是嘔吐、高燒、咳血,目前已死了好幾個人,還有不少臥病在床的,微臣覺得此事不簡單。”
太醫院院使侯思敏瞥了一眼手裡的小紙條後用力握緊,眉頭深深地蹙了起來:“葛大人,這些人死後屍體是不是呈紫黑色?”
葛經義“震驚”地望著他:“候大人怎麼知道?”
侯思敏連忙拱手,焦急地說:“皇上,微臣猜測莊子上恐怕是爆發了鼠疫。”
瓜瓜立馬對還在糾結的唐詩說:【宿主,你不用糾結了,刑部審訊莊子上的人發現了這事。】
唐詩大大地鬆了口氣:【真的,真是太好了,葛大人可真是大雍的福星啊。】
不,我不是,你才是。要不是有這福星姑奶奶,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這事,估計那時候鼠疫已經蔓延開了。
又冒領了一次功勞的葛經義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做戲做全套,又給侯思敏搭台階下:“候大人,你可確定?鼠疫可不是小事,這事一旦傳開,是會在京城引起恐慌的。”
侯思敏認真點頭:“皇上,這些症狀確實像鼠疫,微臣有六分的把握,具體的還要去看看病人才知道。”
天衡帝立即下旨:“侯思敏,你召集醫官立即奔赴龐家莊,核查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