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王環從水裡站起來,故作鎮定,“的確很涼快。”
元優夏:“……”
“幸好,我帶了衣服來換。”須王環靠近元優夏,“你跟我去。”
“嗯?”元優夏不明所以,“為什麼?”
“當然是防止你去和他們告狀!”須王環轉身,“快跟上,你可不能告訴他們我去換衣服了。”
元優夏:“……可是你換了衣服,他們不是也能看出來嗎?”
“……”須王環傻乎乎的,“好像是哦。”
元優夏:“……”好像、真的有點傻。
“那也得先換了!”須王環說,“你也不許說。”
“我什麼都不說,我就說我沒見過你,我可以先過去嗎?”
元優夏說著轉身,隻是他剛抬起腳步,衣領就被人拉住,根本走不動。
元優夏默默回頭看著須王環。
“一起。”對方很堅定,“你看見了,你得和我一起去。”
元優夏:“……”
他看了一眼對方濕漉漉的褲子,最終沒和須王環爭執什麼,畢竟因此生病的話,跟他也有關係吧。
元優夏抱著水壺跟在須王環身後往停車的地方去,一路上那些人古怪的目光看得元優夏恨不得把腦袋埋在地裡去。
須王環瞥了元優夏一眼,“害怕?”
元優夏聲音壓得極低,“你不覺得,那些目光,會讓人很心慌嗎?”
“不用害怕。”須王環正準備拍元優夏的肩,又記起元優夏肩上有傷的事情,把手收回去,“他們也隻是看看而已,你害怕他們看你,把腦袋垂得這麼低,說不定他們會更好奇。”
元優夏愣愣地抬頭,“是、是這樣嗎?”
“或許吧。”須王環打開車門,“你得在外麵等我一會兒。”
元優夏嗯了一聲。
他在車子後麵蹲下來,抱著膝蓋發了會呆,忽然動了動腿。
他看見,一排螞蟻搬著麵包碎屑走過去,前麵有一片櫻花花瓣擋住了它們的去路。
元優夏手指動了動,把那片花瓣取走,螞蟻們又整整齊齊地往前去。
連螞蟻都知道自己的目標呢,何況他。
“小夏?”帶著疑問的聲音響起。
元優夏倏地站起來,轉頭去看來人,“銛學長。”
銛之塚崇依舊是那副模樣多少表情的模樣,“你怎麼在這裡?”
“我……”元優夏微微張了張嘴,“我在等環同學、環。”
他說著,又看了一眼銛之塚崇身後,有些意外的發現埴之塚光邦居然沒跟銛之塚崇一起,這兩個人的關係好像也很好。
“你在看光邦嗎?”銛之塚崇問。
被發現了。
元優夏收回視線,低下頭嗯啊一聲。
銛之塚崇說,“關係好,不代表要時時在一起。”
元優夏又點了點頭,“那銛學長來做什麼?”
“拿東西。”銛之塚崇說。
元優夏:“哦。”
銛之塚崇是沉默寡言的類型,元優夏也不擅長和人說話,兩個人沉默下來。
“環……”銛之塚崇開口。
元優夏去看他。
“怎麼來這裡?”銛之塚崇問。
元優夏想,這說話的能力和他的一樣糟糕。
“環他。”元優夏說,“衣服有點臟了,來換一下。”
“你陪著?”銛之塚崇疑問。
元優夏仿佛從銛之塚崇眼裡看見了你們什麼時候這麼熟了這樣的話,這顯然是元優夏的腦補。
他又嗯了聲。
銛之塚崇哦了聲,閉上嘴和元優夏一起站著。
元優夏壓力頗大,他抬起頭看著銛之塚崇,“銛學長,很高。”
“一米九二。”銛之塚崇回答。
“真的好高。”元優夏驚歎後又羨慕,“我也這麼高就好了。”
那樣的話肯定就不會——嗯,這樣看來,本質還是因為他太弱了嗎?
“不。”
“啊?”
銛之塚崇沉默了片刻說,“你現在這樣就很好,很可愛。”
元優夏:“?”
他是不是從這位沉默寡言的前輩嘴裡聽見了什麼不得了的詞?
銛之塚崇回過頭,“我去取東西。”
元優夏哦了聲,“好。”
“要一起嗎?還是一個人在這裡等環。”銛之塚崇又問。
“銛學長。”
旁邊的車門打開,須王環探出頭來,“你要去拿什麼?”
銛之塚崇回答,“光邦的蛋糕忘在車上了。”
須王環跳下來,“那一起吧。”
銛之塚崇嗯了聲又問,“為什麼,衣服臟了?”
“一點小意外。”須王環鎮定微笑,轉頭看了一眼元優夏,“沒見過銛學長和小夏說話,銛學長話還不少呢。”
銛之塚崇嗯了聲,“小夏打工的甜品店,我們經常去。”
“?”須王環震驚地去看元優夏,“你在哪裡打工?你上完課居然還要去打工?更重要的是!我們居然都不知道。”
元優夏:“……”為什麼要這麼震驚啊?
“太可憐了。”須王環露出可憐的眼神來,“小夏,你居然這麼慘?你家破產了嗎?”
元優夏:“……慘、慘嗎?”
“太慘了!”須王環搖頭歎息,“比我女兒還可憐呢。”
“藤岡同學知道你說她可憐嗎?”
須王環:“……”
銛之塚崇忽然伸出手把元優夏拉到身邊來,“小心。”
幾個小孩拿著水槍四處灑水,元優夏被銛之塚崇拉了一把幸免於難,旁邊的須王環抹了把臉,咬了咬牙,“銛學長太過分了!為什麼不拉我一把?”
“嗯。”銛之塚崇沉思了一會兒,“因為,我沒想到你居然站著被他們噴。”
須王環:“?”
“所以,小夏沒被濺到水對嗎?”銛之塚崇低頭問。
元優夏搖頭,“沒有,謝謝銛學長。”
銛之塚崇鬆開元優夏,“那我們拿了東西快回去吧。”
元優夏點了點頭。
旁邊的須王環還在懷疑人生,他彎腰靠近元優夏,“我說,你和銛學長關係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元優夏思考了一下須王環對關係好的定義,“銛學長和學長關係才好吧?我和銛學長——”關係好像很一般。
取了蛋糕的銛之塚崇平靜道,“該回去了,特彆是你們兩個,單獨出來很久了。”
須王環站直了身體,他瞥了一眼元優夏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