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生真言抱著自己趕了幾個晚上才翻譯好的文稿,到委托她的翻譯社去交稿,卻在半路上接到翻譯社負責人清水妙子的電話,要她直接到東京帝國飯店去。柳生真言還沒來的問是怎麼回事,清水妙子就掛了電話。對著電話嘟囔了句莫名其妙,跟出租車司機打了聲招呼,改道直奔東京帝國飯店。
剛進了電梯按下二十九層的按鈕,手機就響了起來,是清水妙子來的電話,按下接聽見,就聽到清水妙子急急的聲音:“喂,真言,你到了沒有?”
“我在電梯裡,馬上就到了!”正說著,電梯停在了二十九層,門向兩邊一分,柳生真言剛走出來就被等在電梯口的清妙子給拽了出來,不由分說拉起她的手就往裡跑。清水妙子拽的太急,柳生真言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清水妙子簡單的說了一個情況,原來,一家日本公司接待美方客戶,清水妙子的妹妹清水麗子是這次商業洽談的翻譯,以清水麗子的英文翻譯水平自然不會有問題,但是,沒想到美方代表是個西班牙人,這帶著西班牙口音的英語讓清水麗子相當不適應,正巧遇到清水妙子,趕忙拜托老姐趕快找個懂西班牙語或者是懂西班牙口音英語的人過來。清水妙子這才急吼吼的把今天準備去交稿的柳生真言給叫了過。她知道柳生真言的西班牙語和她的英語一樣流利。
柳生真言沒辦法,被抓了壯丁,趁著雙方洽談遇到瓶頸決定休息十分鐘的時候,和清水麗子走馬換人。看了看資料,沒什麼特彆的,這種商業性的翻譯上輩子經常做,深吸一口氣,跟著據說是日方公司負責人秘書的男子,進了會議室。見到日方的洽談代表,柳生真言一愣,沒想到竟會是跡部景吾。跡部景吾見到柳生真言的一刹那也是一驚,但那一絲驚訝隻是在眼裡一閃而過,快的仿佛不存在。若不是柳生真言正對著跡部景吾的臉,恐怕也發現不了。她該感歎boss就是boss麼,果然不是她這種小人物能比的了的,看人家哪叫一個淡定,自嘲的笑笑,自己太大驚小怪了,以跡部景吾的背,出現在這裡根本就不是什麼讓人意外的事,忙收了心神,坐在跡部後麵的位置,拉了拉椅子,坐的離跡部景吾稍近一些,攤開筆記本,準備記錄。
雙方洽談並不順利,原因是美方仗著市場優勢,借機哄抬物價,以跡部景吾的精明,自然不會讓對方算計了去,雙方僵持不下,又都不肯鬆口妥協,所以就弄成了現在這樣高不成低不就的局麵。
美方的兩位代表切切私語,他們用的是西班語,雖然聲音很小,但受過同傳翻譯員訓練的柳生真言,可是一個詞也沒漏掉。當年在同傳翻譯員訓練班裡,導師的要求是,大家都坐在同間屋子裡,與一人聊天,但同時還要聽清另外一個人說了什麼,並做出準確的翻譯。在一堆亂哄哄的聲音中聽出某個人的聲音都難不倒柳生真音,更何況現在會議室裡根本就可以用鴉雀無聲來形容。這點小case,當然難不倒她。
向前探了探身子,湊到跡部景吾的耳邊,低低的用德語說:“他們兩個在說,在美國市場上,我們現在準備購買的同類產品,價格比他們開的價低一成還多,所以就算他們最後不得不降價,也有的賺,但是現在他們認為隻要堅持不降價,我們就一定會讓步。”把對方的談話一字不漏的翻譯了出來,跡部景吾詫異的看了柳生真言一眼,雖然沒說什麼,但臉上的表情明顯是在說沒想到你竟連西班牙語也懂。柳生真言臉色到沒什麼變化,翻譯完之後,又退了回去,正身坐好,準備接著翻譯下麵的洽談內容。
知道了對方的底細,跡部景吾露出了一個高傲的笑容,對方到是做的好打算,不過,想在他大爺身上占便宜,那可就是打錯了算盤。他會讓他們對剛才的哄抬價格行為後悔的要死。
接下來的談判跡部景吾一反剛才被動的局麵,完全占據了主導位置。最後,跡部景吾很不客氣的放話如果對方不降價的話就要與其實公司合作。然後又“恐嚇”對方,說據他們所知在美國其它公司生產的同類產品價格至少要比他們低近兩成,與對方合作完全是看在兩家公司曾有多次商業往來的情麵,言下之意,對方要是再給臉不要臉,就彆怪他不給大家麵子。柳生真言撇撇嘴,跡部這廝很狡猾的把市場同期價格說的低一些,好方便他壓價,真真應了“無商不奸”的那句話。果然,此話一出,對方立即變了臉色,最後,幾乎是任由著跡部景吾把價格降了又降,就連柳生真言這個做翻譯的都有點看不下去了,替跡部的“摳門”臉紅。
後半段的洽談相當順利,順利到當場就簡了合同。柳生真言與跡部景吾對視了一眼,知道這差不多算是完事了,最後,跡部景吾很是客氣的邀請對方參加今晚跡部財團舉行的年度酒會。送走了兩位美方代表,跡部景吾疲憊的靠在椅子裡,雙手揉著太陽穴。柳生真言看了一會,覺得沒自己什麼事了,收拾東西就準備退散。
“等等!”跡部景吾叫住了正準備閃人的柳生真言,走到她麵前,仗著身高優勢,府視著她那從一進門起就棺材板一樣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