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村奈香站的遠遠的,看著訓練場裡的幸村精市不厭其煩的拔著手機。三天了,自從她從莎蓮娜那裡聽說了幸村精市的反常之後,就每天必到訓練場來看幸村精市的練習。以前她是從不來的,因為幸村精市曾經明確說過不喜歡訓練的時候有人來打擾。可是現在,她打破了當初的承諾,雖然隻是站在遠遠的地方觀看。她的心好痛好痛,幸村精市每動一下手機,都仿佛有人拿著刀子在割她的心一樣,一塊塊的,撕著她的血肉。
莎蓮娜皺了皺眉,幸村精市的狀態很不能讓她滿意。她知道那些電話是打給柳生真言的,就算是自己的老師,關心到這種程度也有些過了。剛想叫住幸村精市談談這個問題,放在一旁的手機就響了起來。莎蓮娜一愣,還是選擇先看手機,任由著幸村精市麵色不善的走進訓練場。是木村奈香發來的簡訊,隻有一句話,約她訓練結束後見麵,但特意說明是有關幸村精市的事。莎蓮娜敏感的察覺到可能是跟那個柳生真言有關,看來,那天晚上,木村奈香並沒有和自己說實話啊!想到這裡,她決定先不要和幸村精市說這件事,看看木村奈香怎麼說,然後再決定下一步怎麼做。
訓練結束後,莎蓮娜借口自己約了朋友,就不和幸村精市一起回去了。心不在焉的幸村精市並沒有察覺到莎蓮娜的異樣,點點頭,也沒說什麼,就背起網球袋,一邊擺弄著手機一邊回去了。三天了,整整關機三天,真言,你到底在做什麼?
“你找我,要說什麼?”莎蓮娜也不客氣,一見麵,就單刀直入的質問。她很生氣,雙手交疊抱在胸前,雙腿交叉,萬萬沒想到,木村奈香竟會在這件事上隱瞞她,不過,這也說明這件事沒那麼簡單,聯想到幸村精市那天的態度,看來,他和柳生真言的關係並不是師生這麼簡單。
“對不起,莎蓮娜,那天,我並沒有對你說出實情。”木村奈香低著頭,聲音裡有些顫抖。莎蓮娜的怒氣她完全可以想像,並不是她害怕,隻是,故意把姿態放低罷了。她現在需要莎蓮娜的幫忙,才能把柳生真言從幸村精市身邊趕走。不要怪她太狠毒,女人的愛情就是一場保衛戰,勝者王候敗者寇,她和柳生真言之間,隻能有一個人留在幸村精市身邊,無論如何,她都不會眼睜睜的把這個位置拱手讓人。
“其實,柳生真言,不僅僅是精市哥哥的老師,”木村奈香仰起頭,喝了一大杯水,鎮定了一下略微激動的情緒,這才接著說,“還在日本的時候,精市哥哥,曾經向柳生老師表白過,不過,被老師拒絕了,而柳生老師,也是因為這件事才辭職到了美國,精市哥哥,也在老師走後不久,棄學成為了職業網球選手!”木村奈香的聲音弱弱的,突然又激動的抓住莎蓮娜的手,“莎蓮娜,千萬不要告訴精市哥哥是我說的,他不喜歡彆人提起這件事,上次我故意隱瞞你,也是因為這一點。”幸村精市這個人看起來溫和,其實骨子即霸道又強勢,一向不喜歡彆人插手自己的私事,如果讓他知道是她把這件事透露給莎蓮娜的,木村奈香不敢想像到時候她的精市哥哥會是怎樣的震怒,到時候,自己的一翻苦心,就全完了。
木村奈香戰戰兢兢的樣子讓莎蓮娜怔住了,不過,以幸村精市的性格來看,木村奈香會怕成這個樣子完全是有理由的。看她這個樣子,也不好再責怪她對自己的隱瞞了,點了點頭,算是答應會替她保密。見莎蓮娜答應下來,木村奈香總算鬆了口氣,接下來的事,想來,莎蓮娜會出手擺平的,自己就無需擔心了。
紐約是座不夜城,儘管夜星微稀,但這座城市依舊到處燈火闌珊、處處聲歌喧囂。莎蓮娜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著這座城市的點點燈火與夜的星光融成一片,視線所及,是從現實的這頭直到虛幻的彼岸。從木村奈香那裡聽說了幸村精市和柳生真言的事,不難推測出當年的這場師生戀的結果定是無疾而終,現在幸村精市又在美國偶遇到自己當年愛慕的老師,看來是舊情複燃了。其實對於幸村精市的感情問題,她並不想乾涉,隻是,這段感情,不應該在這麼要緊的關頭發生。幸村精市那邊,算了,明天試試看,能不能說通他,如果不行,就隻能約那位柳生小姐談談了。
房間裡的幸村精市,在無數次關機提示音中充分發揮不拋棄不放棄的精神,終於在今天的第八十二次撥打柳生真言的號碼時,聽到了柳生真言那無精打彩的懶洋洋的聲音。
這幾天柳生真言都沉浸在翻譯工作中,為了不打擾自己工作,把手機關了機。結果,一開機就是好幾百個電話,都是幸村精市打來了。柳生真言差點沒被那誇張的未接來電和未接簡訊給嚇死,她覺得,自己的手機沒有被打爆真是個奇跡,這個牌子的手機質量真好啊!可以考慮要不要做個錦旗之類的表彰物送給生產商。正想著,手裡的手機就響了起來,“幸村精市來電”,一看這幾個字,柳生真言就覺得滿頭的黑錢不要錢似的掉了下來。
“真言,太好了,如果你再不接電話,我就要去報警了,還以為你出事了。”幸村精市的語氣裡透著前所未有的輕鬆。總算打通了,要是再打不通,他就要到她家裡去找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