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容溫愣了,一旁的淨思也愣了,昨個夜裡他家公子就挺奇怪的,回到屋裡後本是要去書房處理公務,可坐了一會兒卻又起身,去了淨室沐浴。
他明明記得,公子是剛泡過溫泉的,怎得抱了一下表姑娘就又要去沐浴了?
容溫不知如何回他,顧慕起身走過來,示意她坐,他一邊給她添了杯熱茶一邊道:“傅瞻說的沒錯,你的莊子營利頗少,他既願花大價錢買,為何不願賣?”
容溫見他提起這事,原來他是要為傅瞻說話,所以才有適才一問,容溫直接回他:“我聽聞傅將軍開了春就要修建跑馬場,我的莊子與他的雖相鄰卻不同,且不說莊子改成跑馬場後,莊子裡上百口人突然沒了活計做,莊子裡種著的莊稼果樹也都要給糟蹋了。”
顧慕飲了口茶:“若待莊稼成熟,果樹移栽至彆處,莊子裡的人也都有安置,你可願意把莊子賣給他?”
這個問題——容溫沒想過。
她有些不信:“傅將軍真會這麼做?我可是聽說他的跑馬場修建的急,他能等嗎?”
顧慕平和道:“他對你的莊子是勢在必得,不如各讓一步,若上述我所言,他皆能做到,於你來說是件好事。”
容溫抿了抿唇,在腦中過了一遍昨個吳伯給她看得賬目,顧慕說的沒錯,可這是母親留下來的莊子,她還是不願賣,思忖間,她突然有了個想法,漆黑的眸子瞄了顧慕一眼,大著膽子說出來:“我不賣給他,我要租給他用,他每年要給我租金以及跑馬場的營利分成。”
顧慕雖神色未變,深邃眸光卻是將她打量了一圈。
虎口拔牙。
年紀不大的小姑娘,敢言敢算計。
顧慕收回目光,沉默了會兒:“此事我會與他言說。”他說完又看了眼容溫:“身子可好些了?”
容溫頷首:“已經好了,我打算著明兒一早就回京。”
容溫話落,傅瞻抬步走了進來,爽朗的嗓音勸著:“容姑娘彆急著走,這附近好玩的可多著呢,我帶你去。”
容溫住在人家的莊子上,語氣沒那麼生硬,委婉的回絕了。
她趁著顧慕在,就將適才與顧慕所言關於莊子的事與傅瞻講了,傅瞻聽完後,臉色有些黑,不過倒是依舊溫和的與容溫打商量:“容姑娘,我開春就要修建,等不了,且,你若是覺得我買你莊子出的銀子少了,隻管加,我要買,不租。”傅瞻說起正事來,也是一點不打馬虎眼,與男女之間的那點情不扯在一處。
容溫不甚在意的‘哦’了聲:“那算了,我本來也是看在二表哥的麵子上才提出這幾點要求,傅將軍既不願,生意往來,無須勉強。”
容溫說的認真,傅瞻一時啞言,被一個小姑娘懟的回不出話,傅瞻看向顧慕,想讓他給說上幾句,顧慕唇邊勾笑:“尋之既不願租,不如換個思路,去買西麵的莊子。”
傅瞻犯愁的歎了聲:“觀南你有所不知,西麵的莊子多土坡,不平整,視野也不如容姑娘的莊子敞亮。”
顧慕淡笑,看了容溫一眼。
容溫微怔,隨後會意:“我倒是有個主意,既然傅將軍不願意租我的莊子給我分成,我莊子的北麵是處林田,我可以將那處買了,自個建跑馬場,還何須分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