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白絨是人設派的。
他拍戲第一步就是結合角色設定揣摩了角色感情。
他尋思大哥最愛妹妹了啊,看到妹妹被壞人搶走自己卻無能為力,當然會哭了。
而這些人是直接被打死在棺材裡,馬上反派就帶女主過來開棺。
白絨覺得,這裡應該有眼淚,所以躺在棺材裡的時候,他含了一點淚水眼睛裡。
正式播放的時候,四個棺材,分彆是大哥、二哥、女主的父母。
棺材一個個掀過去,女主毫無反應。
等到大哥的棺材一打開,入目一張滿是不舍和不甘的死人臉。
一滴淚從這死人臉上滑落,連一直沒入戲的女主都繃不住了,捂住了嘴,眼睛也濕了。
本來吧,這隻是一個細微的場景,看得粗一點的,或者倍速播放的根本都注意不到那滴眼淚。
可這個場景居然火了。
“草(一種植物),什麼情況,這滴淚怎麼這麼刀!”
“媽的爛劇居然還出得來這麼絕的一個場景,這小哥看著有點帥啊。”
“哇,他的手好好看啊,蒼白沾血,骨節分明的!不管,一分鐘內我要這演員站到我麵前!
“他明明臉都僵了,誰能想到他還有一滴淚沒流出來呢?這個演員真的好用心了。”
“嗚嗚,忽然好想我大哥了,他也很疼我的,還好我現在好好的,不然他也要哭了。”
就這樣,距原主拍的最後一部戲整整兩年後,“白絨”這個名字終於又被網友們提起了。
都說好事成雙,因為這事,白絨馬上就接到了一個劇組的電話。
“你被錄用了,明天過來簽約並參加圍讀。”
圍讀?
他什麼戲份這麼靠前還能進圍讀啊?
白絨眨了眨眼,抿嘴笑了起來。
他峰回路轉,卻不知道為此又得罪了一個人。
綠發導演的戲被嘲“這是智障拍出來的吧”,心裡慪得要死。
偏偏白絨卻在他戲裡全身而退,甚至獲得好評,他能不膈應嗎?
於是這天,他就給白絨發了語音邀請。
白絨是個隻要電話一響就會本能接起來的人。
因為他前世是醫生,即使是陌生電話也不敢漏接的,生怕打電話的是病人家屬。
他接起了那個語音,絲毫不知道以後要為自己的這次接電話後悔。
一開始白絨還有些同情綠發導演。
這孩子一定很難過吧?拍的戲被人罵成這樣。
正想著怎麼安慰這年輕的導演,誰想電話裡的人聲線元氣滿滿,實在不像是在難過的樣子。
“白絨,你好樣的,你居然敢騙我!”
“你就是我花那位多管閒事的學長!早知道我讓他們下手重點,直接把你封殺!”
白絨:“……”
白絨手一抖。
要命啊,這人居然也是其中一個攻嗎?
年紀這麼小的攻,那就是……
攻三鹿天?!
這位可是驕縱得很,玩的花樣更毒。
原書裡,他讓沈無花動心,把沈無花拉下神壇後,卻當著眾人的麵把沈無花拋棄。
也就是說,前兩個攻都是騙身,這位騙身騙心,編織無法破開的夢幻,害得沈無花羞憤欲死,差點瘋了。
雖然後麵追妻他自己也被虐得要死,可也毒啊!
白絨要哭了。
不會吧不會吧?
一個蘇真華就那麼可怕了,難道還要來一個鹿天嗎?!
那自己這演員生涯豈不是馬上就要到頭了?
白絨:“啊,不是,你聽我狡辯,呃,解釋。”
那邊卻沒了鹿天的聲音,隻聽到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在說:“哈,寶貝,你輸了!”
與此同時,鹿家。
鹿天坐在家裡花園的白玉石桌上,瞪一眼他那一臉幸災樂禍的爸,又瞥了一眼他那已經要哭了的媽。
鹿天撩了把劉海:“行了爸,我輸了就輸了,你在我媽麵前強調這麼多次乾什麼!”
他爸那笑都憋不住:“哎呀寶寶,你怎麼舍得把爸爸想象得那麼壞呢?不乖。”
他媽則是一臉討好的笑:“寶貝,輸了就得履行契約哦,從今以後你不能再沾染娛樂圈的事哦,不能以藝人的身份出現在眾人麵前,這可是你親口跟媽媽保證的。”
鹿天一臉“不聽不聽王八念經”,兀自拿著手機,想著要怎麼懲罰白絨才好。
白絨這個所謂的學長,總是在他心愛的花花麵前說他壞話,害得花花看都不看他一眼,更彆說靠近了。
他沒讓人直接讓他涼涼,這人卻還還敢騙他。
死騙子,他一定要讓白絨後悔惹到他!
他這一臉的不專心被他爸逮到了,他爸寵溺一笑,過來試圖摸他頭發,被他偏頭一躲躲過了。
他爸隻得笑眯眯地看向他媽:“老婆,你看咱們小天長大了,有自己的堅持了。”
他媽搖了搖頭,過來拉住他的手腕。
“寶貝,不可以耍賴哦。”
“以前媽媽見你小,一時心軟,不舍得你進公司麵對那些勾心鬥角。”
“可你上個月已經成年了,不是小孩子了,該扛起責任了,不然等爸媽不在了,你怎麼辦?”
話剛說完,他爸捂臉捶了一把石桌,伸出右手揉了揉眼睛。
“是啊老婆,我們不在,寶貝又這麼弱,肯定被幾個堂兄弟吃得骨頭都不剩啦!”
鹿天氣鼓鼓翻了個白眼:“我從小就跟你們強調過,我說我不接手家業,所以你們到底在鬼哭狼嚎什麼啊!”
兩個小時了啊!
整整兩個小時,他被困在這裡看這倆二傻子一唱一和看了兩個小時!
而這倆演戲就隻為逼他履行諾言,不去娛樂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