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平地驚起一聲雷的慌寂感。(2 / 2)

婚後纏綿 俞覽 5506 字 8個月前

四十分鐘過去,第一場交流會結束,大廳瞬間躁動起來。

不少人過來找周雲川交流,周雲川從始至終寥寥數語應對。

陸平識趣地沒湊前,轉身找其他人攀談。

梁招月沒事做,乾脆抱著筆記本修改剛才做的筆記。

“你怎麼跟上課似的。”

頭頂響起一道調侃聲,她不用抬頭,都知道是徐明恒。

也是這時她發現周邊變得安靜了許多,抬頭看去,適才圍繞周雲川的人早已不見。

他雙腿交疊,手肘擱在座椅橫欄上,不時滑動屏幕,目光懶散。

目光快速從他身上劃過,落在徐明恒身上,說:“回去還要寫報告。”

徐明恒更樂了:“聽起來像寫觀後感。”

她說:“差不多。”

聲音輕輕的,怕打擾到身邊的人。

忽地,聽到徐明恒問:“聽陸平講,你會說德語?”

梁招月頓了頓,說:“隻會一點日常交流。”

“謙虛,”又去推周雲川,“你不是正缺個德語翻譯嗎?這不就有一個。”

他說得散漫,聽在梁招月耳朵裡,卻是心猛地一跳。

她摸著筆記本電腦的邊緣,側目看了眼周雲川。

他摁熄手機,也朝她看來。

輕描淡寫的一眼,沒什麼情緒在裡麵,卻叫人有種——

平地驚起一聲雷的慌寂感。

對視數秒,他開口淡淡問道:“有過口頭翻譯經驗嗎?”

她捏緊手指,說:“有過三次,分彆是導遊、藝術展覽以及一次儘調訪客會談。”

察覺手抖得有些厲害,梁招月用力抓住筆記本電腦的底部。

徐明恒說:“這經驗還挺豐富啊。”

周雲川略微沉吟,像在思忖,片刻後他問道:“帶名片了嗎?”

梁招月聲音低了許多:“我還在實習,目前沒名片。”

他默了幾秒,手腕一轉,手機遞到她麵前:“輸下你的號碼。”

她第一眼注意的是他的手。

手指修長,皮膚勻白細膩,看著就像是養尊處優的,從沒受過什麼苦難。

隨之而來的是震驚。

震驚他真將徐明恒的話聽進去了。

從他手裡接過手機,輸完號碼,她側過臉,問:“備注我要怎麼寫?”

他言簡意賅:“名字。”

她照做,輸完自己的名字,點了確定。

界麵跳回聯係人列表,她也不敢多看,第一時間把手機遞還給他。

周雲川拿回手機,手指在屏幕輕觸一下,沒一會,梁招月的手機響了。

來電顯示一串陌生號碼。

她正打算摁掉,周雲川淡漫的聲音徐徐傳來:“這是我的號碼,你明晚有空嗎?”

她聲音幾乎是顫抖的:“有的。”

相比她的緊張,周雲川可謂是平靜至極,不緊不慢道:“明晚我要見一個德國人,他有收藏國畫的愛好,詳細情況我會讓助理發給你,至於薪酬……”

他微頓住,似乎被這個問題難住了。

一旁的徐明恒適時說:“一晚上五千,那老頭的夫人對咱們這邊的酒很有興趣,到時也麻煩你了。”

她有想過周雲川要號碼是將她作為備選,卻沒想到是當場直接定了。

梁招月受寵若驚,忙說:“我一定竭儘全力。”

周雲川點點頭,沒再作聲。

將疏離淡漠表達到了極致。

徐明恒又是那副調侃的口吻:“你表情怎麼跟要上戰場似的。”

梁招月尷尬。

徐明恒還想說什麼,這時周雲川掀起眼皮,淡漠地掃了他一眼。

見狀,他立馬止聲,坐回自己的位置。

也是這麼一個可以忽略細節的瞬間。

梁招月看在眼裡,心跳徒然加快。

-

交流會在下午五點結束。

四點半的時候,周雲川出去接了通電話,直到散場,他都沒再回來。

徐明恒趕著去機場,將他的外套丟給梁招月,說:“你明晚順便帶給他。”

“我……”

梁招月剛開口說了一個字,徐明恒已經走遠了,背影略顯匆忙。

看著手裡的西裝,她是懵的。

有些不在狀態。

陸平談完事回來,見她手裡多了件西裝外套,狐疑道:“誰的?怎麼看著有些眼熟?”

梁招月尷尬,硬著頭皮說:“周總的。”

“他的外套怎麼在你這裡?”

梁招月把明晚的翻譯事情如實告訴他。

陸平聽了,很是滿意:“回去好好準備,關鍵時刻不能掉鏈子啊。”

她點點頭:“會的。”

回到公司已是下班時間,梁招月將下午的報告會筆記整理出來,再結合榮景電子的現有情況,寫了一份簡單的分析報告發送給陸平。

她關了電腦下班。

等地鐵的時候,梁招月數次看向手上的牛皮紙袋,裡麵裝的是周雲川的西裝外套。

從研討會到現在,她一直處在狀態外。

就在幾天前,周雲川對她來說,是個遙不可及的人。

她和他的緣分也止於那晚的一麵之緣。

然而現在,因為徐明恒的心血來潮,她和他的聯係徒然增多。

梁招月拿出手機,點開通話記錄,最新一條是來自他的。

而且是他主動撥過來的。

極具不真實,卻又真真切切地發生了。

不遠處,轟轟隆隆的聲音傳來,地麵一陣輕微的晃動。

地鐵進站了。

梁招月摁熄手機,丟進包裡,抬頭。

玻璃上映出她風塵仆仆的一張臉。

她尚且為生活奔波,還在為學費苦惱。

而周雲川已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

她到底在心悸、期待什麼?

地鐵到站,門朝兩邊滑開,人潮洶湧,梁招月被人群擠進車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