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處變不驚,圍觀諸人大驚失色,有人開始拍大腿嚎叫說造孽啊老沙可怎麼受得了啊冬天賠了股票春天虧了房產好不容易夏天入手一輛豪車還沒開上呢就報廢了20%……
一乾人當中,隻有我大舅舅幸災樂禍,慢吞吞說:“該!叫他天天去□□農場偷我菜,真是善惡終有報天道好輪回不信抬頭看蒼天饒過誰……”
看熱鬨的人群作鳥獸散之後,可能我的樣子看起來太憂鬱了,我大舅舅過來拍拍我的肩膀說這個壞消息我能幫你瞞到明天,你有一夜的時間修車或者另搞一輛。
然後他透露了我老爹的動向:據說我上高一的老弟正在啃噬早戀那青澀的果實,下午翹課約會,我老爹得到安插在我老弟身邊的臥底密報之後立刻騎著自行車圍追堵截去了,今日應該不會回單位的。
預計帶給老爹的驚喜變成了這樣毀滅性的打擊,我也多少有點心灰意冷,婉拒了去大舅舅家吃晚飯的邀請,順著不甚繁華的街道回家。
走了大概二十分鐘左右,旁邊一個擺攤算命的忽然招呼我:“小姐看來有心事啊,讓我help you!”
一般這樣的招呼我是不會搭理的,但是這算命的蹩腳英語實在是太特彆了,所以我站住了。
算命哥喜出望外,緊接著猛作自我介紹:“小姐我是來自吉普賽的高人,我會中英兩種語言,我的巫術很靈,可以幫你排憂解難。”
聽他這麼一說,我很有一板磚把他拍去世博會排沙特館的衝動:你丫長了一張本市本縣本鄉本屯本生產隊的臉,還來自吉普賽的高人,叫丫高,再高!
衝動之餘,我順便打量了一下他的攤攤,攤位就是一個鋪地的紅白藍塑膠袋,上麵擺了個蘋果、幾支鉛筆、幾個破碟子,算命哥用來擱屁股的是個小馬紮,馬紮旁邊有個西瓜,估計是天氣太熱,買來解暑的。
吉普賽哥見我關注他的攤攤,愈發熱情:“小姐你看,這幾支鉛筆是開過光的,可以召喚筆仙,這幾個碟子可不得了,活佛摸過的,請起碟仙來那是杠杠的。”
我臉上的肌肉直抽抽,指著那蘋果問:“這是乾啥的?”
吉普賽哥神秘兮兮地湊過來:“這個叫apple,小姐你應該用的上,看你一臉的寂寞,是否還沒找著對象?如果你午夜十二點對著鏡子點起一根蠟燭,然後慢慢地削這個apple的話,鏡子裡就會出現你未來夫君的臉……”
我索性單刀直入:“你有沒有啥巫術,可以讓我實現一個願望的?沒有?那走人。”
轉身走了沒兩步,吉普賽哥一聲怒喝:“站住!”
於是我老老實實站住了。
吉普賽哥一臉的嚴肅,一彎腰抱起西瓜,大踏步向我走了過來,然後把西瓜往我懷裡一塞,伸出五個指頭:“十塊!”
靠,我還以為是五塊,感情你的指頭都有雙倍疊加功能。
我前頭已經交代過了,我這個人很有點特立獨行的氣質,所以我異常優雅蛋腚地掏出我的零錢包,數了十個鋼鏰給他。
吉普賽哥將鋼鏰數了兩遍,然後緊緊攥在手中,壓低聲音交代我:“今晚回家,午夜十二點在鏡子前點兩根蠟燭,外加一個手電筒,要亮著的,然後對著鏡子削西瓜皮,注意西瓜皮不能削斷,削完的一刹那,大聲說出你的願望,願望就會成真。”
末了還添一句:“一般人我不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