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接過帕子,怔了半晌,將帕子往臉上一蒙,雙肩無法抑製地顫抖了起來。
包大人和公孫先生對視了一眼,很是滿意的想:嗯,不錯,現在很符合苦主喊冤的正常表現情態了
我當時的悲慟不是假的,我的腸子都悔青了,碧青碧青。
如果吉普賽哥能出現並賜予我一個心願的話,我希望給我根結實的繩繩,我要自掛在西北枝上,近距離接觸自掛東南枝的劉蘭芝焦仲卿夫婦,一輩子為他們斟茶倒水做牛做馬……
怎麼說我也是穿越啊,穿越到人見人愛花見花開棺材見了都掉蓋的展昭身邊來,但是我製定穿越指導方針的時候居然沒有把展昭考慮在內!我向張龍提要求的時候隻顧著吃喝,我為什麼不要求他在開封府裡給我立一個鮮花飾就的秋千架外加給我提供一件小龍女那樣的飄逸的白紗衣,這樣展昭回到府中的時候就會看見我跟個仙女似的在秋千上優雅高貴地搖呀搖呀擺呀擺呀,我還可以故意假裝失手從秋千上摔下來,屆時一定要故作嬌弱地嚶嚀一聲(嚶嚀的多犯胃酸都得忍著),這樣展昭情急之下一定會飛身過來,接住我之後在半空做三輪720度的自轉,自轉的時候我就可以抓住機會和帥哥含情脈脈地對視,愛情的小火苗就在這個時候哧哧哧地燃起……要知道初次見麵的第一印象是多麼重要……電視裡都是這麼演的……
毀了,全毀了!
這麼重要的初見,意義重大,操作的好了就是非李少紅版寶黛初見,我在乾啥?我穿著殺千刀的張龍提供的破爛的丐幫服飾,帶著逃荒饑民三年沒吃過飯的猙獰表情,抓著我的窩窩頭道具左右開弓,然後在眾目睽睽之下險些去見了馬克思……
不行!不能破罐子破摔,必須立刻調整方針政策,重塑個人形象!
所以,當我把臉從帕子裡抬起來時,我已經恢複了既往的鎮靜。
包大人很欣慰,覺得是時候詢問了:“姑娘在開封府衙之前擊鼓,究竟有何冤情?”
冤……冤……冤……冤情?
糟了,竟把這茬忘了個一乾二淨!
我的腦子再次飛速轉動了起來,該怎麼說呢,要麼仿照一下烏盆記的苦主,就說昨晚露宿一山神廟,半夜枕邊長出一顆瓜來,原來此瓜身負奇冤,他被奸人所害埋在山神廟,見我誠實善良靠得住,特化身為瓜破土而出,請我帶他來開封府喊冤?
不行不行,人生地不熟的,萬一包大人查證起來,我上哪去給他找埋屍的山神廟?再說了,就這破瓜,你還指望它對簿公堂?你把它榨汁了它都不會哼哼半句……
包大人等得有些不耐煩:“姑娘,你可有冤情?”
我冒汗了。
公孫策和展昭麵麵相覷,目光由先時的不解轉成狐疑,尤其是展昭,他忽然警覺起來,不動聲色地往大人身前擋了擋,垂下手去,悄無聲息地搭住了巨闕的劍柄。
與此同時,我騰的一聲站起身來,鄭重地捧起了擱在手邊的禿皮瓜。
“大人,”我很誠懇地說,“民女此番,其實是來獻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