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畢,他拽起紙跟筆,寫起了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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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另一邊,派出所的資料室裡,溫琰找到了哥哥溫敘程。
派出所離朝勵高中隻有兩條街,溫敘程在這裡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他就告訴溫琰過來找她。
她剛升入朝勵,溫敘程怕又像上學期那樣發生一些她被欺負的事件,便提議每天隻要他不忙,都會來朝勵接她放學。他們兩兄妹一起下班放學回家。
“溫檢,你妹妹來了。”在資料室裡陪溫敘程一起翻上庭資料的女警,賀彩提醒溫敘程。
“你們家基因可真好,你長得這麼帥,玉樹臨風般,妹妹的五官跟你很像,也像一棵樹,正要等待盛開的花樹。”賀彩對溫敘程有好感,故意說好話,在他麵前討巧賣乖。
但是她的形容還是比較貼切的。
溫琰個子高,皮膚白,亭亭玉立站在那兒,又乖又純的模樣,就像一棵筆直的在蓄積生命力,等待綻放的小花樹。
“穿的是朝勵校服,朝勵是好學校啊。從朝勵畢業的學生都上名牌大學,進社會後是社會精英。現在他們學校據說都不對外收插班生了,你剛轉來,妹妹轉到這所學校,相信她本身應該很優秀。”
賀彩瞧出溫琰的校服是朝勵高中的。
亭林路上三所高中,朝勵的名頭最大,國家級省重點,崇尚儒學雅風,學生的成績跟才藝各方麵都是一頂一的好,是南市風評最好的高中。
南山是私立,學生少,施行的是精英教育。
還有一間職高更不必說了,是最差的。
“也不一定吧。”溫敘程不讚同這樣的說法,他一麵翻案宗,一麵興致索然的問起,“方才我進來時,外麵看到的那個打架滋事的男孩子,不也是朝勵的學生嗎。”
溫敘程適才拎著公事包來到派出所,見到一個很帥的男生坐在審訊室門口的長椅上,手臂跟臉頰有打架的傷。
溫敘程時常出入派出所,對這種年少輕狂的少年見得太多了。
他們總以為會打幾場架就是了不起了,殊不知等他們告彆年少,這個社會還有很多的角度,等人去探討什麼才是真正的強大。
經常接觸一些少年犯的檢察官溫敘程,對年少輕狂的少年根本沒有什麼好感。
“那個啊,他是特例啦。他們跟普通學生不一樣的。”賀彩回答,“他們不用好好上學也能上好大學,進大企業當領導。”
“嗬,是嗎?二世祖?那好像真的很厲害。”出身普通家庭,靠自己雙手爬到今天位置的溫敘程冷哼。
賀彩見他不太喜歡繼續聊這個話題,便轉而請溫琰進來坐,“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來坐,你哥哥這裡還要再查幾個卷宗,他明天上庭要用,你進來這裡坐著等。”
“嗯,謝謝。”溫琰禮貌的答應,她坐在牆角等溫敘程結束工作。
胸腔裡的一顆心還是浮蕩著的。
她無論如何都想不到,今天放學後會在這個派出所遇見伍明緯;更不會想到,伍明緯會那樣輕佻的當著他們七班的班主撩她,問她要不要當他的女朋友。
甚至還伸出長腿,擋住她的去路,強勢到要溫琰當場就答應的程度。
他是如何想到要這樣為難她的,他怎麼那麼混。明明她跟他也不認識。
溫琰的臉頰到現在還是燙的。
剛剛,溫琰清楚的聽見了,他對他的班主任說:見到沒有,這才是我第一次主動招惹女生。
溫琰不信,可是他說的口氣那麼篤定,完全不像騙人。
坐在資料室的溫琰豎起耳朵,傾聽外麵問詢室的動靜,並沒有傳來任何的異動聲響。
偶爾傳來兩聲大嗓門警官的呼喊。
“伍明緯,你把這個調解書先簽了。”
“伍明緯,你這個檢討的字是不是寫得太草了。”
“伍明緯,你下次真不要這樣了,你看你班主任都為你急成什麼樣了?”
警官說話的口氣越來越無奈。“伍明緯,你說你長這麼帥,不愁找不到女朋友,犯不著跟人搶。”
溫琰把伍明緯這個名字深深的聽進了心裡。
腦海裡浮現她剛邁步進來時,男生倚在白牆邊,伸開雙腿,懶痞坐著的模樣,半揚瘦下巴,眼神痞壞的朝她看來。
一瞬間,溫琰的心腔裡某種發芽破土的東西真的得到了養分,開始磅礴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