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翩然,我靠著樹乾,一直注視手裡的藍色珠子。
由塔羽化成的藍色珠子,裡麵封存著可靈的靈魂。
我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是鏡之座,很長的一段時間,我都在恨,在那什麼都沒有的黑暗裡,執著地恨著。
我隻是想像一個普通的小女孩那樣,跟爸爸媽媽在一起,跟她在一起,好好地呆上一段日子,隻有幾天也無所謂,我隻是想大家能夠在一起。
可是,我一出生,就注定是在黑暗裡的那個。我隻能夠感知外界,卻無法看到,到現在,我都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什麼樣子的,因為,在我還沒出來的時候,他們就已經死了。
也許到死的時候,他們都不知道有我這個女兒。他們隻知道她的存在。
成為人後,很多的時候,我都會蹲在一個角落裡,看著天空的太陽多麼耀眼,看著自己一直追求的光明,卻又忍不住更加往角落裡縮。
周圍的一切對我太過於陌生,比我所熟悉的黑暗還要陌生。
有一次,幾個混混把我從角落裡揪出來,他們拚命地踢打我,還撕扯我的衣服。我一點都不在意,有什麼好在意的呢?對吧,沒什麼好在意的。
可是,有一個人在意,他忿忿地衝上來,阻止他們的暴行,卻遭到他們的毆打。
我一直呆呆地看著他們毆打他,他倔強的表情,在我眼裡揮之不去,似乎感受到我注視他的目光,他轉過臉來,向我咧嘴一笑。
那一刻,我終於明白活在這陽光下的幸福,他是除了她之外,唯一一個真心對我笑的人。
但轉眼一聲悶哼,他就倒下了,再也沒有起來,在他的心口上,插著一把血淋淋的匕首,一滴一滴,在我的臉上,淚水也一滴一滴地落下。
原來我也會流淚,我還以為,16年的黑暗已經讓我忘記了要怎麼去流淚。
這是,我第一次流淚,為了他,一個剛剛遇見的陌生人。
我為他流淚,他卻為我付出了生命。
等我走到他身邊,他已經沒有了氣息。混混們繼續拉扯著我,可是他們很快就不能了。
我用風把他們割成肉碎,漫天的鮮血,像雨一樣灑落下來,令人厭惡的腥味,總是灌進我的鼻腔裡。街上的行人早已嚇得逃回家去,將門栓得緊緊的,商店也不敢打開門做生意。空蕩蕩的街上,隻有我一個人,在抱著他的屍體痛哭。
這是我生平第一次殺人,沒有任何人搭理我,沒有譴責,沒有安慰,什麼都沒有……
我整日整日地披著一件破舊的鬥篷,白天睡覺,夜裡行走。
域意的出現,是個意外。
“喂,帶上我吧。”他彆扭地站在街口,對我說,“我不知該去哪。”
他的眉眼,跟那人是那麼相似,隻不過,眼前的他是個小孩,而那人的年紀比我還大一點。我走到他身邊,將鬥篷脫下,往他身上一披,“走吧。”
他也挺樂意,理了理鬥篷,就跟著我,“我是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