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她一派悠閒,無需再應酬誰,因為酒杯被周肅晉沒收了,‘不許’她再喝酒,桌上的人都有眼色,自然就不會自討沒趣再來敬她。
飯局不到十點結束,從包廂出來,穆荻靠近章岩新半步,很是自然而然把手遞給章岩新。
章岩新無聲瞅她半刻,腦子裡有道聲音在提醒他,她是他要娶的女人。
最終,他接住穆荻的手牽在手裡。
衛萊走在他們後麵,想不看到這一幕都不行。
一個月前,章岩新還牽著她去跟朋友聚餐,不過才一個月的時間,物是人非。
衛萊今晚的勝負欲和報複心空前強烈,隻想讓章岩新心裡不舒坦。
她呼口氣,伸手抓住周肅晉的手。
周肅晉正偏頭跟賀萬程說江城項目的事,隻覺得手上一沉,被一隻柔軟細膩的手抓住。
不用想,是衛萊利用他利用上癮,也越來越放肆。
攥著周肅晉溫熱的手,衛萊心臟怦怦直跳,周肅晉很給她麵子,繼續將假情侶這場戲往下演,他沒回頭看她,任由她攥著他的手指,若無其事同賀萬程繼續聊項目。
很快,她陪著周肅晉從章岩新旁邊超過,走到了他們前麵。
章岩新的目光直直鎖在衛萊的手上。如今他們都有了彆人,他旁邊的人是穆荻,她抓著的是周肅晉的手。
他胸膛裡醋意翻滾。
這世上根本不存在什麼各自安好。
進了電梯,衛萊手心發潮,這麼攥下去不是辦法,但穆荻還挽著章岩新。
她明知這種暗中較勁和攀比毫無意義,就連報複都很可笑,可就是管不住自己。
手心汗涔涔的,她放開周肅晉的手,從包裡找出一個發圈,然後直接把包塞到周肅晉手裡:“你拿一下。”
有點撒嬌的使喚語氣。
周肅晉看看手裡的女包,又瞧了衛萊一眼,她是第一個敢這麼使喚他的人。
衛萊假裝嫌長發礙事,用發圈把頭發簡單紮個丸子,紮好頭發才不緊不慢從周肅晉手裡拿回包。
電梯到達一樓,這場戲即將落幕,總算可以各找各媽。
與賀萬程他們寒暄道了彆,一輛黑色賓利開過來。
周肅晉隻有跟朋友出去玩時才開庫裡南,商務上的飯局,座駕大多是賓利。
演戲得全套,衛萊自覺坐上賓利後排,這時手機振動,趙一晗似乎很著急,來不及打字,連發三條語音給她。
周肅晉的司機在車裡,聽語音不方便,她轉成文字看:
【衛萊你悠著點,想想怎麼讓周肅晉原諒。】
【我找陸桉側麵打聽了一下,陸桉從小就認識他,可還是懼他,從不敢拿他開玩笑。】
【你彆看他剛才什麼都順著你,好像還挺維護你,萬一秋後算賬?他這個人不好惹,生意場上心狠手辣,得罪他的人最後都以破產收場,這是我們老板說的。】
衛萊:“……”
趙一晗的幾條消息讓她突然沒底,內心不由忐忑。
還沒等她消化這些消息,另一側車門開了,周肅晉坐上來,車廂裡的空氣仿佛突然凝固,衛萊的心也瞬時提到嗓子眼。
“叩叩”,很輕的兩下敲車窗的聲音。
趙一晗看不見車內情況,周肅晉看車外卻是一清二楚,他降下車窗,眼神詢問對方什麼事。
趙一晗個子高,說話時微微彎著腰,平時板著臉板習慣了,因為業務能力強,她連上司的臉色都不用看,都是上司將就她。但現在她是來請求原諒,就不能再板著臉,剛才練習了好幾遍說話時怎麼溫和帶笑:“周總您好,我是衛萊姐姐。”
是怎樣的姐妹關係,她想周肅晉也不感興趣,便沒多言。
“今天是我帶衛萊過來吃飯,她因為一些原因,想換個工作環境,我建議她去蘇城,就帶她來認識一下賀董,誰知那麼巧遇到她前男友章岩新,酒桌上發生的事您也看見了,被甩後還要被傳傍上京圈大佬,她心裡委屈,當時又被話趕話趕到了那裡,這才拿您當擋箭牌。她無心冒犯您。”
“我是陸桉校友,您可以向陸桉打聽,我這個人人品還過得去。”
周肅晉有印象,陸桉那晚去江景餐廳打包宵夜,說過碰到一個校友,‘她連我名字都不記得了。’
‘我知道她是江城人。’
趙一晗:“我以人格做擔保,衛萊絕沒有彆的歪心思,之前也從沒有冒充您女朋友乾有損您名聲和利益的事,我保證她下不為例,希望您彆生氣,原諒她的魯莽。”
“姐,”衛萊認識趙一晗十年,第一次這麼稱呼她,看趙一晗放下驕傲為她求情,她心裡說不出的難過,“沒事的,我跟周總已經解釋過,你快點回去,彆讓你老板等。”
趙一晗把該說的都說了,她也猜到衛萊肯定會解釋,可還是不放心,自己來一趟心裡才踏實。
“周總,那不打擾了。”
她微微欠身,對衛萊做了一個電話聯係的手勢,轉身離開。
在他們說話期間,賀萬程跟章岩新的車相繼駛離飯店。
周肅晉不打算再追究,看衛萊還沒有下車的意思:“怎麼,想跟我回酒店?”
衛萊:“……”
她尷尬笑笑,“周總,非常抱歉,今晚給你添麻煩了。”她下車,關車門前又說了句謝謝。
周肅晉沒任何回應,黑色賓利緩緩開走。
今晚就像一場大夢,衛萊在路邊清醒了片刻,拿出手機叫車,這才注意到左胳膊上戴著周肅晉那塊腕表。一頓飯吃下來,她和周肅晉都忘了這塊表還在她手上戴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