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把庫裡南開回去,昨晚沒睡好,這會兒頭疼欲裂,衝個澡補覺。
本打算睡到自然醒,結果才眯一會兒被父親的電話吵醒。
父親在公寓樓下,聽到她還在睡覺,“那你睡,我沒事。”
“爸,你等我,我睡得差不多。”
衛萊洗漱換衣服,出門前從冰箱拿了一瓶果汁,酸甜冰涼的果汁入口,人也跟著清醒幾分。
父親應該聽說了什麼,不然不會這個時間過來,而且還篤定她沒上班在家裡。
今天司機開車,父親坐在後麵。
見她出了公寓樓,司機借故下車。
衛華天從裡麵給女兒打開車門,把座椅中間的西裝拿起來搭在副駕的椅背上,他仔細瞧著女兒,最近手頭事多,有點空又得顧著籌備婚禮,一個多月沒見著女兒。
衛萊笑:“不認識你閨女啦。”
衛華天抬手,放在女兒腦袋上揉了兩下:“分手了怎麼不跟爸爸說?”言語間滿是自責。
“你知道啦?”
“剛知道。”
衛華天今天中午應了客戶邀請去吃飯,以為是聊法務相關,結果從客戶那裡得知,自己女兒一個月前分手,而章岩新和逸辰集團董事長的千金穆荻訂婚。
客戶的小兒子聽說衛萊分手,迫不及待讓自己父親給安排相親。
衛萊:“是不是袁恒銳?”
衛華天點頭:“是他。他求他爸找我。”
袁董約他吃飯,見麵後便先致歉,說衛萊剛分手肯定沒心思相親,更彆說談戀愛,奈何兒子擔心衛萊追求者太多,怕稍不留神就錯過這個機會。
為了兒子,他隻能紆尊降貴。
不知道女兒和袁恒銳之間到底什麼情況,也不清楚女兒近況,衛華天跟袁董分開後就直接來到女兒公寓。
“袁恒銳說,你跟她兩年前就應該在一起的,是被章岩新橫刀奪愛。能和爸爸說一說怎麼回事嗎?”
衛萊:“……怎麼就橫刀奪愛了。確實是他先追我,不過我拒絕了他。”之後她才認識了章岩新。
不過在袁恒銳看來,他追人才追了幾天,被拒絕很正常,如果不是章岩新強勢介入,他和衛萊還是有希望的。
衛萊隱約記得袁董是繼母的客戶,她又向父親確認一遍。
衛華天頷首,是妻子的客戶。
猜到女兒在擔心什麼,拒絕了相親有可能得罪袁董,妻子的這個客戶未必留得住。
他讓女兒不要有任何心理負擔:“你彆管誰的客戶,不重要。婚姻大事不能勉強,這個親你不用去相,晚上爸爸就給袁董回話。”
衛萊肯定不會為了留住一個大客戶而犧牲自己的幸福,但想儘量避免給趙阿姨帶來麻煩。
以前拒絕任何追求者她都不會瞻前顧後,現在不同,趙一晗為了她去低頭求人,她便有了軟肋。
“爸,你不了解袁恒銳。”袁恒銳那個人性子很犟,普通的拒絕對他根本沒用。衛萊讓父親不用再操心,“我當麵和他本人說清楚。”
“那你找個時間跟袁恒銳約一下。”衛華天再三叮囑女兒,“彆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少一個客戶無所謂,頂多少賺點錢,沒什麼大不了的。”
頓了下,他問:“你媽媽知道你分手嗎?”
“不知道。她什麼都不知道。”衛萊把兩個座位中間的扶手掀上去,靠在父親肩膀上,像小時候那樣。
中間有十多秒的停頓。
每次隻要提起母親,她和父親之間或多或少都會沉默一陣。父親對母親的感情很複雜,彼此是初戀,從校服到婚紗,大學異地都沒影響感情,畢業第二年就結婚了,所有的矛盾都是從婚後一起生活開始慢慢累積。
可能因為職業的關係,也可能父親性格使然,他向來不苟言笑,自然就很難給另一半提供情緒價值。
年少時,母親會因為父親的帥氣而容忍他的性格,隨著年齡增長,想要的也與年輕時不一樣。
母親怪父親不懂她,父親埋怨母親不理解他。
她十歲那年,父母徹底吵崩,崩了後就沒有再回頭,一年後離婚。
上初一那年,父親有了新的感情,就是趙一晗的母親。
母親也有了男朋友,談了兩段,母親愛戀的原則是不談婚姻,所以兩段感情最後都無疾而終。
“想去哪家金融公司?爸爸給你牽線。”父親打破車裡的沉默。
衛萊搖頭:“我決定自己乾點事,還沒想好乾什麼,等有眉目了我再告訴你具體計劃。”
“好,爸爸等你好消息。”衛華天擔心女兒一個人在家待久了會亂想,“趁這段時間出去散散心。”
衛萊:“沒有想去的地方。”
一個人出去玩也提不起興趣。
“我最近閒著沒事,婚禮有需要我幫忙的儘管說。”
“不用。”
衛萊開玩笑道:“不能光花你的錢,一點力不出。”
“……”
衛華天無奈敲了敲女兒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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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親離開後,衛萊當即就打電話給袁恒銳。
她沒和袁恒銳約飯,找了一家咖啡館見麵。
咖啡館在底商一樓,衛萊直接把庫裡南開到門口的停車位上,袁恒銳比她早到,訂的位置靠窗,想不看見她的車都不容易。
袁恒銳見她的第一句話是:“我說怎麼連一頓飯都不願跟我吃。”
衛萊笑笑,坐下來點了一杯冰咖啡。
袁恒銳倚在沙發裡,盯著車窗外的那輛車看,“你們什麼時候在一起的?”他聽過那些流言蜚語,沒信。
甚至昨晚還有人打電話特意告訴他,他的女神跟京圈周肅晉在一起了,他隻覺得扯。
才發現扯的是自己。
一個月前剛分手,衛萊取中間段:“半個月前。”
幾乎無縫對接,那肯定是沒愛情的。
袁恒銳懊悔不已:“你一分手我就應該去找你。”不該給她一個月的時間調整自己。
衛萊不給他任何希望:“你去找我也沒用,我們沒可能,我跟你不合適。”她強調:“性格不合適。”
袁恒銳回過頭來看她,他盯著她看時眼神溫柔。
“衛萊你都沒放下偏見和我相處,你怎麼就認定,我對你不是認真的,不會好好跟你過一輩子呢?”
他指指窗外的車,“還是說,你想嫁的是那種級彆的權貴人家?”
衛萊懶得解釋。
咖啡送上來,濃濃的香味衝淡了一絲空氣裡的不愉快。
“你了解周肅晉嗎你!你跟他能長遠嗎?”
“兩年後有你哭的!”
“也不一定,”他輕笑,“說不定都不用兩年你就再一次被分手。衛萊你為了報複章岩新,隨便找個人,值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