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萊原計劃在北京待三天,專門空出一天請周肅晉吃飯,即使她跟他現在有了合約,對外是正式男女朋友關係,但欠他的人情是另一碼事。
奈何計劃趕不上變化。
中午時,父親給她打電話,說聯係上了那個新銳室內設計師。
看了設計師的作品集,設計風格正是她想要的,完全符合她審美,這樣的設計師可遇不可求。
父親告訴她,設計師的檔期基本排滿,如果不是因為之前他幫設計師解決了一個法律上的麻煩,她想預約設計至少排隊排到明年三四月份。
衛華天讓女兒有個心理準備,“他設計費很貴,一共十五家門店,設計費就是一筆很大的開支。”
“設計費爸爸讚助你一半。”
衛萊笑著拒絕:“爸,真的不需要,我有錢。”
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衛華天把設計師的號碼給女兒。
衛萊當即聯係了設計師,設計師的工作室在上海,明天早上到江城與她見麵聊設計方案。
她隻好臨時結束在北京的行程,今天趕回去。
她與周肅晉之間還有兩年的時間,來日方長,不是非要這次請。
【周總,我買了下午的票回去,約了設計師。】
【下次見麵我再請你吃飯。】
【不用讓閆叔來送我,我已經叫好了車,馬上退房。】
接連給他發去三條。
周肅晉在回老宅的路上,也來不及讓閆叔送她。
回她:【知道了。】
今天回老宅是母親的意思,讓他和大哥有空的話回家喝個下午茶,晚上留下來吃頓飯。
上次在家吃飯還是元宵節,現在已經九月份,家裡的碗筷長什麼樣,他跟大哥都快忘了。
平時他不忙時會回家陪母親待一會兒,不過是沒飯吃的。
周加燁今天不忙,比他先到家。
幾個停車位停滿了車,小姨的車也在。
除了父親,人聚齊,今天不外乎是三堂會審他為什麼拒絕那麼優秀的相親對象,然後趁勢讓他交代女友的情況。
小姨夫自帶了茶具來,正在餐廳煮茶,滿屋的茶香。母親和小姨就著熱茶在吃茶點,周加燁邊喝茶邊陪小姨夫說話。
“肅晉,來得正好,過來喝一杯。”小姨夫拿夾子夾了一杯熱茶放在空位上。
打過招呼,周肅晉在大哥旁邊坐下。
兄弟倆到齊,寧如蓁開誠布公:“知道你們不想相親,說實話,我其實比你們還煩,彆人一給我介紹兒媳婦還要介紹倆,你們拒絕一次,我得拒絕兩次。今天咱們就好好聊聊,怎麼能不得罪人還能把相親給拒了。”
說完,她瞅瞅大兒子,又瞧瞧小兒子,大的漫不經心捏了一塊茶點吃,小的端起茶杯不緊不慢品茶,誰都不說話。
“你們但凡有個女朋友,我也能搪塞一下介紹人。你們一個個倒好,沒女朋友還又不想去相親,讓我怎麼回絕人家?嗯?”
周肅晉與大哥沉默。
“說句話呀!”
依然沉默。
寧如蓁火氣蹭蹭往上冒。
寧如江一邊安撫著姐姐,一邊衝二外甥使眼色,“肅晉,彆惹你媽生氣,說點高興的哄哄你媽。”
把女朋友的事老實交代。
周肅晉側臉對大哥道:“要不我們先回去?媽眼不見為淨,也少生點氣。”
寧如江:“……”
寧如蓁氣到當場想找雞毛撣子。
小姨夫見狀,隻能和稀泥給他們倆兄弟解解圍:“聽說江城的茶葉不錯,肅晉,你最近不是常去江城,帶沒帶點回來?”
沒帶。
不過後備箱裡有常備的其他茶葉。
周肅晉放下茶杯,“我去拿。”
小姨夫揮了揮手,示意他趕緊去。
人一走,餐廳終於消停。
“看到了吧,你們可都看到了吧!”寧如蓁想對妹妹和妹夫訴苦,但苦太多了,不知從何訴起。
寧如江安慰姐姐,把知道的相告:“肅晉有女朋友,我昨天才聽說,但不確定他是找來應付家裡人,還是真的在談。”
寧如蓁喝口茶壓壓火氣,常年被氣早就已經習以為常,很快平複下來,她看向大兒子:“你知不知道你弟有女朋友?”
周加燁:“知道。”
然後話鋒一轉,“跟不知道沒什麼區彆,沒見過麵。”
能知道真相的人大概隻有陸桉,可陸桉那張嘴嚴實著呢,彆想從他嘴裡套出半個字。
寧如蓁合計一番:“這樣,你如果打聽出你弟和女朋友是認真在談,還是找來糊弄我們的,免你一年不用相親。”
周加燁:“……”
這個誘惑不小。
不過反水這種事就不可能發生在他和周肅晉身上,互相打掩護是他跟周肅晉從小就達成的共識,每次都配合得天衣無縫,且從沒翻過車。他和周肅晉遇到事就互相踢皮球,互相拆台,家裡人以為他們八字不合,其實那是策略。
“姐,我覺得從肅晉的手表入手,能順藤摸瓜。”
“什麼手表?”
“他最近個把月經常戴一塊蠻普通的表,不像是他自己會買的。”
“他今天戴了什麼表?”寧如蓁剛剛被氣昏頭,沒注意小兒子手腕上的表。
寧如江:“今天戴的不是那塊,改天我碰到他再戴拍給你看。”
【如果不打算讓家裡人查到你女朋友是誰,把你那塊手表的相關信息抹去。】
趁著小姨和母親熱聊,周加燁編輯消息發出去。
周肅晉:【不是跟你說過,不是她送的。隨小姨和媽怎麼去查。】
--
晚上八點半,高鐵停靠江城站。
衛華天站在出站口,目光在湧出的人群裡尋找女兒的身影。
“爸!”衛萊的聲音從身後傳來。
衛華天倏地轉頭,女兒大了,他們相處的日子相比以前少得可憐,女兒換件新衣服換個發型,他在人多的地方找她就會很吃力。
她隨著人流從他眼前經過他都沒看見。
他接過女兒的行李箱:“沒找到我怎麼不打電話。”
衛萊以為父親在站外等她,都快走到停車場了也不見父親,“打你電話你不接,我猜你肯定在大廳,又返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