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寧雪瀅,季懿行不願與永熹伯府的任何人牽扯上關係。他盯著前方的路,嗤笑了聲:“有緣再告知姑娘吧。”
駿馬一路疾馳,季懿行迎著月光,幾次低頭凝睇女子的側顏,心中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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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過半,弦月隱於雲靄,驅馬回程的衛九忽然心口劇痛,不得不停在路邊彎腰緩釋。
意識不受控製的恍惚,他捂心靠在樹乾上,漸漸滑坐在地,膚色褪去蒼白,恢複如玉冷皙。
“替你剪斷情絲,記得謝我。”
“那女子被我棄在林中,被季懿行救下了。”
薄唇微提,他合上眼像是入睡。
待雲靄散去,弦月皎皎,男人睜開眼,渾然多了一絲周正氣息。
衛九的話回蕩在耳畔,衛湛扶著樹乾站起身,捏了捏鼻骨,意識逐漸清晰,心緒卻愈發複雜。
容不得耽擱,他跨上青驄馬,沿原路返回。
“駕!”
慷鏘深沉的一聲驅策,駿馬揚起前啼,嘶鳴著衝入夜霧。
蹄印都比先前深了許多。
杪顛影疏凝寒氣,馬踏枝顫飛花簌,駿馬穿梭在官道上,背上的風燈來回搖曳。
前方霧氣稀薄,風聲淅淅,衛湛耳尖微動。
很快霧氣中出現一匹白馬,馱著一對男女。
急速的奔馳下,兩方迎麵擦過,看清了彼此。
火光電石間,馬背上的兩名男子縱身躍下,幾乎同時拔出兵器。
季懿行狠踹馬腚,使得白馬加快前行,“衛姑娘,抓緊韁繩!”
在衛湛出招的情況下,季懿行不得不拔出短刀與之交手,以拖延住衛氏女離去的時長。
兩人在空曠的官道上大打出手。
衛湛聽得季懿行對寧雪瀅的稱呼,心下有了猜測,以雁翎刀襲向季懿行的下顎,“作何阻攔?”
季懿行閃身躲過,攻向衛湛下盤,“虐待血親,妄為人兄!虐待弱者,妄為人臣!”
眼看著白馬馱著衛氏女越跑越遠,季懿行不想戀戰,揚出一把沙土,正中衛湛麵龐。
見勢得手,季懿行助跑幾步,跨上衛湛的青驄馬,朝白馬追去。
衛湛眨了眨眼,曲起雙指吹了聲綿長婉轉的口哨,青驄馬驟然止步,憑慣性向前甩出男人。
季懿行狠狠摔在地上,爬起的工夫,一抹梅色身影飛身跨上青驄馬,從他頭頂上方越過。
巨大的風力刮過麵龐,揚起泥沙,眯了雙眼。
可謂以牙還牙。
季懿行揉揉眼簾,氣得牙癢癢。
衛湛縱馬馳騁,憑借坐騎的優良,不消片刻攆上了前方的白馬。
兩匹馬並駕齊驅,衛湛驅馬靠過去,憑借臂力將白馬上的女子扯向自己。
寧雪瀅驚呼一聲,身體傾斜,天旋地轉間,已回到衛湛的懷裡。
她不停扭動身子,本能的排斥,“放我下去!”
衛湛單手環住她的腰,甩開了白馬。
夜風吹起衣擺,衛湛低眸,無意掃到女子露在大氅之外被凍到紅腫的腳,再這麼赤腳下去,恐會凍傷。
驅馬的速度慢了下來,在發現路邊一座予人休憩的茅草房時,他拉緊韁繩停了下來,抱著寧雪瀅跳下馬,走進房中。
房舍廢舊,堪稱陋室,衛湛撣開木床上的灰土,將人放在上麵。
僅僅一晚,寧雪瀅怕極了這個男人,雙腳一落地,起身便跑,又被男人攬住肩帶回床上。
衛湛坐在床邊,一手扣住她一雙亂踢的腿,一手挑開頸上係帶褪去裘衣,又扯散衣襟露出健碩的胸膛,在寧雪瀅不解的目光下,用胸膛為她暖起雙腳,不容她逃離。
凍紅的皮膚一經觸碰“熱源”,血液沸騰直衝四肢百骸,寧雪瀅疼得擰眉,漸漸有了知覺。
“不用你假好心!”
一想到始作俑者就是眼前人,寧雪瀅控製不住失控的情緒,又踢又踹。
“再不取暖,腳會廢掉。”衛湛緊攥著不放,胸膛如貼兩塊涼冰。
雖察覺出他與子夜那會兒有所不同,可這不足以換回寧雪瀅的信任,她不願再與他有任何瓜葛。
再次劇烈掙紮起來,右腳在無意中一下下踹在男人心口,“還不是拜你所賜!衛湛,你就一直嚴守你的秘密吧,我不問就是,我們和離,此後各自安好。”
當“和離”兩個字砸進耳中,向來從容的男人肅了麵色,“你說什麼?”
“我們和離。”
寧雪瀅脫了力,不再掙紮,虛弱地倒在床上,直直盯著漏風的屋頂,“我不想鬨出動靜,等你在和離書上簽字畫押,我就帶著我的人離開京師。”
氣氛凝結,比屋外的寒風還要冰冷,衛湛在那對腳丫回暖後,鬆開了手,卻在寧雪瀅坐起身時,忽然附身逼近,迫使女子再次躺倒在床上。
他語氣清越,卻斬釘截鐵,“我不會和離。”
上方形成壓迫感,寧雪瀅翻身想要爬出去。
衛湛再次將她翻轉過來,鼻尖抵鼻尖,“我可以告訴你事情的真相,彆再提和離,嗯?”
寧雪瀅彆開臉,疏冷了語氣:“衛世子,這樁婚事本就是姻緣錯結。在新婚第二日,我已說過,你當時也同意了,若是相處後仍覺得不合適,咱們便和離。世子要食言反悔嗎?”
衛湛掐住她的下巴,“你記錯了,我沒同意過。”
寧雪瀅確定自己沒有記錯,板著臉又道:“不管如何,我要和離。今晚回去,我會寫下和離書,你簽字畫押就行。”
衛湛撐在床板上的另一隻手慢慢收緊,手背繃起青筋。
眼前這張小嘴還在滔滔不絕說著令他生慍的話。
他閉閉眼,想要逼退慍意,奈何她語氣堅定,連返回金陵的日程都提了出來。
“公婆那邊由你來說,我不想傷了兩家和......唔......唔唔......”
屋頂的漏洞透入一束月光,銀閃閃格外皎潔,寧雪瀅愣愣看著與她近在咫尺堵住她雙唇的男人,憋住了呼吸。
唇上冰冰爽爽,帶著一絲薄荷味,蔓延開清涼。
真真切切,嚴絲合縫。
在經過短暫的相觸後,寧雪瀅急促呼吸起來,配合著手上的動作,使勁兒推搡起上方的人。
“唔......”
她左右搖頭,試圖脫離掌控,卻被捧起下頜,強行接受這抹清涼。
衛湛覺得自己瘋了才會去碰前世令他失去過理智的“鴆毒”,可明知飲鴆不能止渴,卻還是戒不掉。
他試著撬開那兩片唇,卻遭到強烈的抵觸。
寧雪瀅緊咬牙關,不肯屈服。
衛湛用拇指抵開她的一側唇角,下頜呈現出鋒利的線條,是用力吮咂的動作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