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夫人臉皮薄得很呢。”(2 / 2)

李婧冉猶豫片刻,隻是道:“看到了些極其下流的交易。”

嚴庚書聽著旁邊被欺辱少女的□□聲,也大致猜出了些什麼,卻漫不經心道:“人分三六九等。人上人是神,其餘的不過是玩物。如能討得貴人歡心,這一條賤命也算值當。”

這番冷血的話讓李婧冉不禁皺眉,縱然她向來不喜與人爭辯,仍是忍不住反問道:“那有些人生來就該去死咯?憑什麼?就憑他們出生貧寒?”

嚴庚書腳步頓了下,不知聯想到了什麼,神色有一瞬的怔忪。

須臾,李婧冉隻能看到他抿成直線的唇緩緩放鬆,再次勾起一抹散漫的笑意:“怎麼,阿冉可是看不過眼?”

他半真半假地輕喟道:“阿冉心善,但這世上的可憐人如此之多,你就算救得了他們,又如何能救得了所有人?”

這個話題並不適宜多加探討。

李婧冉心知自己來自一個截然不同的時空,接受著截然不同的教育和世界觀。她無法接受人類的貴賤之分,但也無法以自己淺薄的認知為尺子,居高臨下地對他們的世界觀指手畫腳。

嚴庚書見李婧冉不應聲,隻當她是在鬨小脾氣,並且多言,隻是辨著聲往前走了幾步。

攤主見嚴庚書站在自己攤前,目光在他高挑勻稱的身形上打了個轉,目光變得有些怪異,但還是熱情地招呼道:“這位公子,不知需要些什麼?”

攤主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道:“我這兒的東西可多了,包管能挑著和您口味的。”

嚴庚書眼睛看不見,也不知自己麵前是些什麼,隻是勾著唇道:“看我夫人喜歡什麼。”

李婧冉此刻也已走到嚴庚書麵前,她目光在那黑絨布上的東西停頓一瞬,像是被燙到了似的連忙收回視線。

她從牙縫中擠出幾個字:“快走。”

攤主是個風韻猶存的半老徐娘,見李婧冉這樣子捂嘴笑得花枝亂顫:“喲,夫人臉皮薄得很呢。”

李婧冉被打趣地麵色通紅,半嗔地瞪了嚴庚書一眼,心中腹誹:要不是他看不見,他肯定不可能這麼淡定。

她拉了下嚴庚書的衣角,但這男人還來勁了,不緊不慢地附和著攤主調笑道:“夫人莫要害羞。你舒坦了最重要。”

李婧冉頂著攤主那曖昧的眼神,覺得前所未有地社死。

她想逃,可嚴庚書這狗男人像是偏要看她丟臉似的,腳下紮了根就是不走。

李婧冉羞紅著臉嗬道:“你走不走?”

嚴庚書唇角一勾,不說話。

李婧冉看著他那副又妖冶又欠揍的模樣,輕吸了口氣:“行。”

她咬牙微笑,看向攤主,嗓音綿軟道:“老板娘,這項圈、皮手套和皮鞭我都要了。還有紗布和這個鎖環。”

嚴庚書臉色一僵,而攤主也很合李婧冉心意地訝異道:“這麼狂放?你夫君他...... 吃得消嗎?”

李婧冉眼都不眨地應道:“他啊,戀痛。”

李婧冉充分展現了什麼叫用最天使的嗓音說最露骨的話。

她破罐子破摔:社死是吧?來,看看丟的究竟是誰的臉。

嚴庚書則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

他陰鬱地想:將死之人罷了,莫要跟她多計較。

李婧冉付銀錢時,嚴庚書抓準時機,借著衣袖的遮掩,指尖微動。

一簇細苗無聲無息地攛上了天,給不遠處的飛烈營傳達著信號。

他悄無聲息地把細小的竹筒往旁邊一扔,誰知竹筒落地時,女子柔和的嗓音傳來:“夫君。”

嚴庚書神色微淩,正在猜想方才的舉動是否被李婧冉瞧見時,卻忽覺懷中一重。

李婧冉把那一包見不得人的東西往他懷裡一塞,拍了拍手道:“你的寶貝們,抱好了。”

嚴庚書:......

李婧冉自覺扳回一局,邊笑邊往前走了兩步,誰知眸光瞥見不遠處那抹純白祭司袍時神色卻是一僵。

男子一身雪色衣袍,銀絲竹紋在熹光下泛著彩,掩了半張臉的麵具遮不住他周身的清華。

竟是裴寧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