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人之姿 得,又傻了一個(1 / 2)

客棧床周圍掛著幾片白色隔斷風簾。

薄薄的一層,半透半遮,也不知是營造什麼氛圍感?根本不擋風。

元櫻早上將窗戶打開沒有關上。

此時風吹簾動。

闕清月薄被上麵鋪了乾淨的布巾,她身著藍色單衣,倚著枕頭坐在那兒。

頭發披在身後,額角兩側的劉海,呈弧度一邊掖在耳後,一邊散落著,倚在那兒微曲頸,半遮半露地露出一張小且精致異常的鵝蛋臉。

因為吐過血,身體虛,此時看來有些憔悴,嘴唇泛白。

東方青楓一坐下,二人的體型差有些大。

他幾乎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以他的角度,這位闕氏千金祖宗,隻需要微微一低頭,原本的鵝蛋臉,立即變成了線條流暢的瓜子臉。

低頭的她五官分布,三庭位置恰到好處,幾乎可說驚豔。

東方青楓看了一會,才移開視線。

她抬起頭的時候,又是巴掌大的鵝蛋臉,精致到,光是看著這樣臉型,都能看半天,有種說不出的美,這種美幾乎沒死角,且每個角度都不同。

難怪劉司晨將初次見她,眼珠子拔不出來。

他將勺子放入湯碗裡,舀了一勺手頓了下,放到她唇邊,勺子不小心碰到了,通過勺子感受到像雪花一樣柔軟……

闕清月看著遞到自己唇邊的湯勺,她垂眸慢慢喝了一口,覺得哪裡怪怪的。

猶豫一下,目光一動,看向對麵。

東方青楓目光正停留在她那雙細長,弧度完美的丹鳳眼上。

低頭的時候,這雙丹鳳眼,內收外揚,形狀美極,正眼時,又是狹長內雙的扇形。

如同真正的鳳羽。

他無聲打量著她。

察覺她看過來時,目光收回,將勺子放回碗中。

勺子輕撞碗底,發出清脆聲。

……

元櫻手忙腳亂將糊了的藥倒掉,又煎了一副。

三兩步跑上樓,就看到祖宗坐在床上,櫃子上放著空碗。

她驚訝道:“呀,你自己把湯喝了?行啊你。”

闕清月雖無力,但還沒到讓元櫻欺上來的地步,她斜瞥了她一眼:“怎麼說話呢?”

元櫻表情立即慫下來衝她笑:“嗬嗬,我這不也沒說什麼嗎。”

她走到床塌前,彎腰給祖宗整理床鋪。

闕清月視線一轉,見元櫻肩膀處有些灰和汙漬。

隨口問道:“剛才去做什麼了?”

“煎藥啊。”元櫻扯著被子。

“煎藥之前呢?”闕清月看了她衣服,又看向她臉,滿頭大汗:“你肩膀衣服怎麼破了?”

元櫻聽罷,“哦。”她站直了身體。

然後伸手摸了下肩,就知道瞞不過祖宗:“我這不是看你兩日沒醒,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我就去碼頭扛了兩日麻袋……”

講到這個元櫻興奮了,她從腰間取出一個錢袋子,在闕清月巴掌大的臉麵前搖了搖:“祖宗,你說的真對,碼頭扛麻袋還真的賺錢,而且日結,我兩天就賺了五百文呢!”

“五百文?兩天?”闕清月望著她手裡的錢袋,裡麵的銅板被她搖的嘩啦啦響。

再看她興奮的樣子。

她不由地低頭歎了口氣。

“明天早上去退房吧,我們去醉龍城。”

元櫻高興的表情愣住:“為什麼啊?”她道:“大夫說你要靜養,至少要躺在床上休息七日才行。”

闕清月虛著聲音道:“我在馬車裡休息也一樣。”

見元櫻還要說,她不得不跟她算:“我的身體我知道,沒事,吃點補藥就行了,這家客棧就算價錢再便宜。”

“這樣的地字號房,一天也要一百五十文,你手裡的錢,還能撐幾日?”

“我們先去醉龍城,到那邊再做打算。”她倚在床頭道。

“哦。”元櫻看著祖宗蒼白的臉,將錢袋默默又放回袖子裡。

其實她去碼頭,除了想賺點吃飯錢之外,權當作練功了,對她來說,扛米袋可比練功輕鬆多了,她一人可抵十人,她其實還想多做兩天,畢竟乾一天二百五十文,交了房租還剩一百文呢……

買饅頭能買五十個,是賺了的。

如果闕清月知道她的心聲,大概隻能送她三個字。

這二百五……

見元櫻拿著碗出去。

闕清月才閉目進入識海中。

海上明月圖,依然掛在她的識海上空。

那輪“明月”似乎又銀亮了許多。

這吞金獸,功德吞的越多,越如一輪皎潔玉盤,再這樣亮下去,倒真像一輪明月了。

旁邊還有些閃爍的星星,數量不多,闕清月以前無聊的時候數過,一共一百二十顆。

現在看著,好似少了幾顆,不過也許她記錯了。

進入識海後,月輪就開始一閃一閃的。

十分熱情,就像一個見到親人的嬰兒,雖然她沒有腿,但莫名給闕清月一種,它在衝自己蹬腿的感覺。

她估且認為,這是它看到了冤大頭的表現。

雖然,這東西吞功德吞得實在太凶了,但她並不討厭它。

反而見到它會有些愉悅放鬆。

“行了,彆打招呼,每次進來,眼睛都要被你閃瞎了。”她隨意一想。

月輪立即不再閃,安靜地掛在上空,照亮她的識海。

不吞功德的時候,還真聽話呢。

闕清月隨手朝天一揮袖,看向月輪今日吐出的東西。

她知道,這盤子需要功德。

可是再需要,也不能這麼坑人呢!

今天它竟然吐出一堆元寶。

金燦燦的黃金,個個十兩重。

它好會啊!

竟然知道她缺錢?還知道吐出錢來引誘她!

十兩黃金可換百兩銀。

但現在要換這些黃金,則需要五千功德。

瘋了。

真是瘋了!

這潑天的富貴,可惜她要不起,闕清月一揮袖,離開了識海。

……

天地一大窖,陽炭烹人間。

前幾日山中還陰天夜雨,濕冷寒涼,今日又恢複了盛夏的炎熱。

不說背汗濕如潑,闕清月在馬車裡,也熱得手撐著額頭,第三次歎氣。

“祖宗,怎麼樣,我這趕車技藝還可以吧?”元櫻車夫當得有些上癮,劉司晨過來說他來趕車,讓元櫻在車裡陪她主子,她還不乾,非要自己趕。

好,她愛趕就趕吧。

不過出乎意料,確實比以前好多了。

“原來趕馬車也有訣竅,我可是跟馬夫請教過,你就放心吧,絕對不會再讓你嗑著了。”她這回小心翼翼地輕甩馬鞭,控製力道。

自從上次祖宗嗑破額頭後,她還真找了馬夫請教,用心學了兩日。

主要是現在的祖宗,經不起任何衝撞了。

前兩日吐血後。

這身體,更脆了。

才幾日工夫,眼看著臉又小了一圈,本來鵝蛋臉,都快瘦成瓜子臉了。

真巴掌大……

元櫻看看自己的手,就快像她手這麼大了。

之前祖宗動不動就愛說自己是風一吹就倒,手一碾就碎的人,但那時候,隻是半開玩笑說的。

現在一語成讖。

好了,這下真成風一吹就倒,手一碾就碎的樣子。

憔悴的老太太見了都要扶一把。

闕清月在車裡坐了會,又側身躺下,熱得隻好閉目養神。

元櫻卻精力充沛,一直在車外說話。

闕清月睡不著,也就聽著罷。

“……醉龍城我還是第一次去,不知道什麼樣子,祖宗,你去過沒有?”

闕清月倒也理她。

“沒去過,但聽說過。”

她在晃悠悠的車裡道:“據說醉龍城是座海城,繁華程度僅次於豐陽,驛道四通,海商輻輳,夷夏雜處,權豪比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