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皮 帶著魚鱗的菜刀往桌上一拍(2 / 2)

弟弟蘇柏樹嘭嘭捶門:“媽!大哥推我!蘇柏鬆你開門!蘇柏鬆!”

郝愛娣拿大兒子沒辦法,隻好推小兒子:“一身臭汗,快去衝澡。”

等人散去,蘇月禾才起身把房門關上,她知道,蘇柏鬆這麼做,完全是做給她看的。

原書寫得很清楚,蘇柏鬆是他們蘇家最虛偽的敗類。

蘇月禾跟白建國結婚的前幾年,夫妻關係還算和睦,白建國在蘇月禾的請求下,幫三妹四妹解決了工作問題。

後來蘇運昌退休,幺妹年紀又還小,最後在蘇老三夫婦的運作之下,蘇柏鬆半推半就去接了蘇老二的班,並答應給蘇老二夫婦養老送終。

但因為莊順蘭對蘇柏鬆接班的事頗有微詞,導致蘇柏鬆對莊順蘭心生怨恨、耿耿於懷,在蘇月禾自殺死後,他見二伯家沒了最重要的依靠,蘇柏鬆徹底撕下自己的虛偽麵具,彆說養老,連二伯家的門檻,都不再踏入。

蘇月禾掩上房門,她現在最主要的目標,就是賺錢建房子和給自己招上門夫婿。

*

還沒到農忙時節,每家出一個勞動力去修路就行,今天莊順蘭去了,蘇月禾則去公社把信托付給售票員後,回到家就去小排嶺挖宅基地。

蘇月禾拿著鋤頭、鐮刀、簸箕和水壺去到跟生產隊長確認過的地皮上,擼起袖子,準備開乾。

她這一身力氣,就適合一個人單乾。

小排嶺山邊沒有樹,都是草叢,她先把草割了一片出來,才開始挖掘、搬運土方。

雖然乾的是苦力活,但想想以後這裡可以改建成“日賺鬥金”的民宿,她就有使不完的力氣。

一上午,她一個人挖出至少十多平方的地塊,雖然越往裡,山地泥土越硬越難挖,但按照她這速度,最多兩個星期就可以把宅基地挖好。

快到中午的時候,蘇月禾把鋤頭藏在草叢裡,先回家做飯。

米飯是早上就已經煮好了的,剩菜昨天已經吃完,還有一尾她老爸拿回來的鯉魚養在水缸裡,她把魚殺了後,將兩斤多的魚,用膨脹術變大了將近一倍。

她把魚頭魚尾單獨留下,準備做剁椒魚頭,剩下的魚肉,剁成塊,用來紅燒。

蘇月禾正在剁魚,她三叔拿著小竹簍進來,竹簍裡裝的是小魚小蝦和小螃蟹,他應該是在附近小溪流裡抓的。

蘇老三瞥了眼蘇月禾案板上比手掌還要厚的魚肉,不免心生不平衡,他娘的,辛辛苦苦一上午,他就撈了這麼點魚蝦,做什麼都不如吃國家糧強。

關鍵昨天蘇月禾還搶他風頭,讓彆人以為他蘇老三的醫術,還不如她這個沒學過的。

蘇老三故意找茬道:“你們家什麼時候開始在小排嶺挖宅基地的?”

蘇月禾猜測三叔打魚回來時候,經過小排嶺,看到了她挖的地皮,她如實道:“今天上午。”

“誰挖的?”

“我。”

“你一個人?”

“就我一個人。”

蘇老三不相信,他咬了咬牙,低聲諷刺:“挖了那麼大一塊地,是不是昨晚偷偷連夜挖的?”

“我為什麼要偷偷連夜挖?”

蘇老三裝慣了偽善,他始終保持著心平氣和的語氣跟蘇月禾對話,“因為老爺子不同意你們家在小排嶺建房,你們是打算先斬後奏,偷偷把地先挖了,是不是?”

蘇月禾也學著蘇老三的語氣,慢條斯理地解釋:“三叔,我是今天開挖的,光明正大地挖。上午去挖的時候趙大福還跟我一起去確認了宅基地位置,不信你去問大福叔。”

“這件事跟趙大福沒關係!小排嶺是我們蘇家的山頭。”

“不是三叔你質疑我們昨晚就偷偷開挖嗎?我隻是告訴你,我有證人證明我沒有偷偷挖。而且趙大福是生產隊隊長,我們建房肯定要跟他報備的,怎麼就跟他沒關係了?三叔你姓蘇,我們也姓蘇,蘇家的山頭我們大家都有份,我們隻占用了一塊宅基地,並沒有多占。你們想要建房,也可以去挖呀,反正小排嶺那麼偏,到處都是位置。”

蘇月禾知道三叔沒錢,不可能建房。

蘇老三“嘶”了一聲,“我的意思是,你爺爺不同意你們在小排嶺建房,你為什麼還要去挖?”

“小排嶺是公家的地方,現在不是解放前了,那些山頭,不屬於爺爺個人的私產。是生產隊分山頭的時候,把小排嶺分給了蘇家,我們挖地之前,跟爺爺說一聲,是對他的尊重。爺爺不同意,是爺爺對我們的輕視。我爸我媽還有我們,都已經決定了,就算你們所有人不同意,也不會影響我們去小排嶺建房。隻要生產隊同意了,你們管不著。”

“我好聲好氣跟你說話,你那麼橫乾什麼?我說蘇禾,你究竟把你爺爺放哪裡了?你懂不懂什麼叫尊重爺爺?”蘇老三突然提高了音量,整個人尖銳起來。

蘇月禾往外一看,果然,爺爺找山草藥回來了。

三叔就是看見蘇老爺子回來,才故意說這些話給老爺子聽的。

蘇老三側過身去:“爸,您快來聽聽您這大孫女在這兒跟我扯皮呢。她們自作主張在小排嶺挖地建房,我好好問她話,她口氣大的很,她說她們在小排嶺建房,跟您老人家一點關係都沒有,還說這事您管不著。”

蘇老爺子摘下鬥笠,皺著眉頭,也不看他們,背著手,往西側走去。

剛好,生產隊收工,家裡的勞動力都回來了。

蘇老三把莊順蘭、蘇老大夫婦等都叫到老爺子的房間裡,要莊順蘭蘇月禾母女給個說法。

莊順蘭平時講究禮數,從不輕易得罪人,但該蠻橫的時候,蘇家人都怕她。

她把帶著魚鱗的菜刀往桌上一拍,“要什麼說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