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錦還看著秦宿把苗檸帶走,神色不明。
“真是可憐啊韓錦還,雖然和秦宿一起長大,但是不能成為秦宿在意的弟弟。明明喜歡寶寶,但是隻能看著寶寶被彆的男人帶走。”沈知遠歎息著,似乎為韓錦還打抱不平,“即便是姓韓,在韓家生活了十八年,依舊什麼都沒有,韓錦還,你好失敗啊。”
韓錦還麵無表情地看向沈知遠,“你認為把檸檸騙來的你很成功嗎?”
“至少寶寶最終還是願意幫我的。”沈知遠唇畔笑意揚起,“結果是好的就很好,至於過程和開頭怎麼樣並不重要。”
“是嗎?”韓錦還拉開門,他沒有回頭,“你認為用這樣的方式可以讓檸檸喜歡你嗎?”
“無論他會不會喜歡我,你和他是最不可能的,連秦宿的機會都比你大。”
“真是可憐。”
……
車裡的氣氛有些凝滯。
自從宴會出來之後秦宿就一句話都沒有說過。
苗檸懷疑是沈知遠問的那句話讓秦宿感到荒謬和可笑,秦宿拉著他就離開了宴會。
但是秦宿的表情好恐怖啊,深不見底的眼眸和那張毫無波動的臉,無論怎麼看都覺得是沈知遠說的話把他惡心到了。
苗檸清了清嗓子打破了車裡的寂靜,“哥哥。”
秦宿慢慢地轉過頭來看著苗檸,那雙幽深的眸子凝落在苗檸的臉上,一動不動。
“哥哥,我去宴會是因為司機說你要我去的。”苗檸決定解釋一下,“我到了這裡才知道是沈知遠。”
秦宿聲音低緩,“檸檸,你不要靠他太近了,好嗎?”
“我知道。”苗檸說,“他隻是為了激怒肖老太爺。”
“而且,我去也不是相親,哥哥你和韓錦還不也去了嗎?”苗檸說。
是因為沈知遠說欠他一個人情,可以因為這個人情幫他做任何事,所以他才決定幫助沈知遠的——但是這種話肯定不能和秦宿說。
秦宿說,“生意上的夥伴邀請我來這邊簽合同,來之前我並不知道是這樣的宴會,否則我不會去的。”
“所以那個人其實是想給哥哥介紹對象?”苗檸多問了一句,“韓錦還呢?”
秦宿回答,“韓錦還是韓叔讓他去的。”
十八歲就要相親了……這就是豪門嗎?
苗檸不由慶幸還好自己不在韓家戶口上麵,韓家家業與他無關,自然也不需要做這些事情。
“檸檸。”秦宿說,“答應我,以後不要再和沈知遠見麵了好嗎?”
苗檸彆過臉,“哥哥,這件事我並不能現在就答應你,沈知遠他——”
秦宿的視線落在苗檸那一張一合的唇瓣上,其實秦宿早就發現了,苗檸的唇飽滿得像是春天最漂亮的花瓣,看起來很好吃。
偶爾苗檸感到無措的時候會輕輕地咬一下唇,像是會流出花汁一般,會令人移不開視線。
但這是秦宿第一次這麼認真地看這兩片唇瓣。
他不知道自己以前是懷抱著怎樣的心情靠近苗檸的,可他很清楚,在沈知遠說出那句話之後他鼓噪不安的心臟和耳膜都在告訴他。
他看苗檸,早就已經不單單是弟弟那麼簡單了。
無論是沈知遠還是韓錦還,他都在嫉妒他們。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秦宿已經不知道了,似乎也不需要深究這份感情從何而來,因為秦宿知道,他不會把感情表露出來。
他會克製自己的感情,他想保護苗檸,他會保護苗檸,等苗檸結婚生子……但是僅僅隻是想想他就覺得有些難以呼吸。
他的手指有些僵硬地抬起來,想要去觸碰苗檸耳垂上的那顆小痣。
如果……
“哥哥,你在聽嗎?”
秦宿的表情實在有些古怪,這讓苗檸不得不拔高了聲音。
秦宿驟然回神,像是大夢初醒,他對上苗檸的視線,克製了自己的情緒,聲音有些低啞,“嗯,在聽。”
“檸檸,哥哥會永遠保護你的。”
苗檸雖然覺得秦宿有些奇怪也沒有多想,他自認為自己已經解釋清楚了,隻是隱去了沈知遠說會欠他一個人情的事。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苗檸總覺得自己會用到沈知遠的這份人情。
他已經把沈知遠說得那句過於荒唐的話拋之腦後,畢竟說秦宿和韓錦還喜歡他這樣的話是絕不可能的。
苗檸覺得沈知遠昏頭了。
即便是沈知遠,苗檸依舊無法真的相信他是喜歡自己。
彆更說秦宿和韓錦還這種沒影的事。
外麵的天已經黑了下來。
苗檸扒著車窗,看向外麵,他想,距離自己離開又近了一步啊,時間過得好快。
……
“你喜歡寶寶對嗎?”
喜歡,並且想要占有。
“但是你和寶寶是最不可能的。”
為什麼就不可能?他可不是因為所謂的兄弟稱呼就放棄的人,更何況,他和苗檸並不在同一個戶口上麵。
韓錦還握緊了手中那塊軟綿綿的布料,他整個人籠罩在黑暗中。
他嘴角的笑容也隱匿於其中。
不可能?
哪裡有什麼不可能?
韓錦還從來不覺得自己想要的東西和想做的事是不可能的。
他想要苗檸,那麼苗檸就會是他的。
他不會允許任何人阻擋他。
……
那一場荒誕的晚宴之後,苗檸的生活又恢複了學校和秦家兩點一線,有時候會回到韓家住一段時間。
雖然韓有笙給了苗檸零花錢的卡,但是那張卡苗檸從來沒有用過。
秦宿也給過苗檸一張黑卡,苗檸放在抽屜裡,隻摸過那麼一次。
他給自己的定位很明確,他隻要治好心臟,除此之外的其他東西,到時候他都不會帶走。
本來苗檸的手術定在了高考之後,但是一場意外打破了這個計劃。
五月初的時候,苗檸生了一場大病。
從小到大,除了心臟病發作的時候,他很少這樣生病。
學校也去不了了。
不僅如此,醫生說他的心臟有惡化的可能性,建議休學。
馬上就要高考了,但是現在比起學校,他更應該關注自己的心臟。
“寶寶。”蘇荷心疼地摸著因為生病下巴都尖了些的苗檸,“聽媽媽的話,我們休學,媽媽給你請家教好不好?”
因為苗檸生病的緣故,蘇荷也沒休息好,她的眼圈下都是青黑之色,往常溫婉的女人化妝都遮不住她的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