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之前。
“這是……您準備的圖書室?”
愛德華艱澀的說道。
他看著那個潛藏在牢房下麵的圖書室,整個人都傻了。
那個女人的聲音指引著愛德華往下走。
愛德華覺得自己就像對方的提線木偶一樣。
他在看見那個出現在帝國最嚴密,最可怕的修道院裡的密室門時,僅僅隻思考了一秒,就決定把自己的嘴閉上。
一個修道院的底下會有什麼?
這一點,愛德華從來都沒有想過。
畢竟,一個不屬於修道院的人想要在一個修道院裡做些事情,那麼首先要先躲過修道院裡的神父,修女,還有其他種種人。
尤其聖安娜修道院還是帝國之中最為“著名”的一家修道院。
作為氣候最惡劣,位置最偏僻,占地最大的一家修道院……
聖安娜修道院這些年來可謂是承擔了不少帝國處理“臟事”的職責。
愛德華知道這裡麵有許多人都不是異教徒。
他們可能跟他一樣,僅僅隻是因為得罪了某些人,就被隨便甩了個理由,然後扔到了這裡。
愛德華聽見自己頭頂的某個門被打開了,他記得自己剛剛下來的時候,天花板上垂下來的是兩道梯子。
也就是說,現在打開這道門的,就是剛剛的那個神秘人。
愛德華現在隻要一抬頭,就能看清那個人究竟長什麼樣子。
但是……他不敢。
“怎麼樣?這裡的環境暫時還能讓你滿意吧?”
上麵的那個人用輕鬆愉快的語氣說道。
“呃,這裡……我是說……”
愛德華覺得自己這會有點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道,“它好的有點過分了。”
“是嗎?我還擔心這裡會不符合你的心意呢。”上麵的人似乎是鬆了口氣。
……在這種地方修了這麼個誇張的地方,然後還要擔心自己不滿意?
愛德華現在越發的覺得自己像是大腦退化了一樣。
那張曾經麵對教皇時都對答如流的嘴,現在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他踩在厚厚的手工地毯上,聞著劈裡啪啦的壁爐裡傳來的柴火燃燒的味道,心下有些茫然。
剛剛在上麵的時候,愛德華就是身處於一個鄉下偏遠地區的修道院裡。
然而當下來以後……
愛德華就像是忽然又回到了帝國裡最繁華的城市裡一樣。
那種感覺,就像他來到修道院裡這一個月的經曆都隻是個噩夢。
愛德華依舊還是一個月前的那個愛德華,從頭到尾都沒有變。
他心中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您……究竟為什麼會來這?然後……還在這裡修了這個?”
愛德華終於還是問了這個問題。
這也是他目前最為在意的問題。
其實,在愛德華開口以後,他心裡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在愛德華看來,對方這樣神秘的人在做某件事時可能有各種各樣的理由。
而這些理由往往也都不是能被外人知道的。
愛德華這樣做,無疑是引火上身。
然而……
就在愛德華問完這個問題以後,上麵的那個人依舊輕鬆愉快地道:
“哦,沒什麼,其實很簡單。”
“有一天我睡醒以後,我就發現自己莫名其妙的躺在這個修道院裡了。”
“這裡的環境的確不是很符合我的心意。”
“不過,把這裡好好改造一下,也未必不能住的很舒服吧?”
……這哪裡是簡單的小事了啊?!
愛德華當時差點壓抑不住自己內心的吐槽欲。
這分明就是某天在睡覺的時候,被修道院的人給抓過來扔進監獄裡了啊!
在這裡待了一個來月了,所以愛德華知道,修道院有時候會隨機抓一些無辜的人進來,可能僅僅隻是由於他們的一時興起而已。
而那些被抓進來的人,也基本上就相當於被宣判了死刑。
但是……
為什麼上麵那個人語氣裡一副完全在狀況外的樣子?
“您,您就沒考慮換個地方?”愛德華覺得自己的語氣十分艱澀。
“雖說回去好像也不難……不過既來之則安之嗎。”
上麵的那個人依舊用那種輕柔又愉悅的語氣說道。
“況且,我也比較懶得動彈,平時最喜歡待在家裡了。”
……愛德華的嘴角又抽搐了一下。
居然隻是單純的因為懶得動彈嗎?!
愛德華這輩子聽過不少奇葩理由,但頭一次聽到這一種。
這種情況讓愛德華有種強烈的反差感,甚至讓愛德華覺得自己看到了一隻人形“醜樹熊”。
“醜樹熊”是帝國裡某種特色動物園,這種動物每天懶洋洋的趴在樹上,日常最主要的活動就是睡覺……和吃。
即使彆人將它突然從一棵樹上轉移到另一棵樹上,它可能都不會有什麼反應,更大的可能是它什麼都不會注意到,然後安穩如山的繼續啃自己嘴邊的葉子,
這種性格,居然會出現在一個手段可怕的大人物身上?
愛德華悄悄的咽了口口水。
他有種強烈的預感,那個把上麵的人隨意抓進來的家夥,很可能做了自己這輩子最為後悔的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