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果然感冒了。澤田綱吉揉揉鼻子,扭頭就看到了用激烈的肢體語言充分表示出對自己健康狀況擔憂的獄寺隼人。獄寺在撲過來的前一秒被山本一把拐回了座位。前者不爽地怒吼“棒球混蛋你抽什麼風我要去對十代目表達我的關切之情礙著你什麼事了”,而後者笑得一如既往的爽朗無害說著“獄寺君你彆激動在教室裡點煙花很危險誒呀老師好像找你有事”諸如此類。他企圖眼神安撫未果,卻不料被綠色的大錘一記打到挺屍。暈過去前還聽到自家哪個不知是從哪個機關暗道裡冒出來的嬰兒家庭教師說著“蠢綱你上課給我專心點彆到處亂瞟”這種極不負責任的話。他發現自己的前途已是一片黑暗——廢話你覺得黑手黨老大的前途能光輝到哪裡去。
次數多了。雲雀恭彌對鳳梨這種東西就更是沒了好感。是鳳梨星人就該乖乖泡在鳳梨罐頭裡頤養天年而不是舉了魚叉四處亂竄的欠咬殺。
仿佛六道骸的任何舉動乃至存在都成了對他尊嚴的挑戰。他不去理解突然伸出迷霧時全身細胞叫囂著廝殺的背後還有些什麼意義不明的東西。不屑,或是不敢。
不敢?並盛帝王的字典裡自是不會出現這類字眼。
所以,隻是不屑而已。沒有知曉的必要。
他不知道隨訪會在何時何地現身。也同樣不知道於霧氣中迷失的身影歸於何處。“水牢”不過是一個模糊的地點狀語。不是東經北緯,也不明溫寒某帶。支離破碎的字句信息比起一無所知更加讓人惱火。
雲雀恭彌在不爽到極點的時候真的有想過把那隻鳳梨從那個不知是藏在哪個星球上的複仇者監獄給揪出來讓自己狠狠咬殺一頓諸如此類。但終究隻是閃念,無從成形。
所以除了想要咬殺他的心情之外。其他的夜不過是閃念,無從追溯,無從遺忘。
當六道骸的身影再一次自霧氣中漸漸明晰。雲雀恭彌難得沒有以拐代口地打招呼,黑色的瞳直直望向他,而後開口。
“你在哪裡。”肯定句。他大概是麵無表情。
“Kufufufu……我的幻術還沒有弱到小麻雀也看不見吧。不就在這裡麼?”假麵一般的笑容此時是可以是被稱為戲謔的神情。澄明的藍與妖冶的紅,其間隻有虛假,他看的分明。拐子在奇詭的角度折射了光線,落入眼中一片灼痛。
他沒有動作,一直看向對方。
輕浮自眼中褪去,有什麼泄露了出來,卻依舊隻是冰山一角而已。軍綠色的影子向自己靠近,然後視線暗得猝不及防。
“你認為呢?委員長大人。”下顎被小心抬起。皮革觸感莫名違和。對麵逆光的表情看不明晰。臉頰旁有溫熱的吐息,字句卻是毫無意義。然後拐子在下一秒就那樣擦過深藍的發梢,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咬殺。”
有腳步聲傳來,從虛掩的天台大門外。也許是不合時宜。
“Kufufufu…有人來了呢。那就再見了,委員長大人。”雲雀恭彌在開始彌漫霧氣之前轉身麵對虛掩的門。潮濕的氣息在身後氤氳。倏然褪去。
“……雲雀先生?”細細的少女嗓音在背後響起。似乎是訝異了一下便恢複平定。小鞠一躬就抱了三叉戟小跑離開。
來人推開大門,庫洛姆從身側擦過去,表情看不分明。他看向天台,隻有雲雀恭彌一人提了拐子站在那裡。鳳眼裡的情緒不明所以。
“雲雀先生,這是這個季度的活動表。請您過目。”草壁哲矢也有意無意地忽視著什麼。
“啊,我知道了。”拈起最上層的一張紙瞥了一眼又放下。走下天台。
轉角的黑暗吞沒光影。
本是各自安全遠離忍受寒冷,卻莫名其妙的淫威溫暖而互相傷害靠近。用萬有引力無法搪塞的原因。
誰也不曾說過豪豬哲學是狹義定理。
他也許永遠不會知道69的書頁,依稀殘有紅蓮香氣。
大概是六月。氣壓逼仄。無所適從的感覺四下翻湧。陽光刺目,耳膜內鼓噪喧囂。
然後是沒有預兆的暴雨,傾盆而至。雨聲斬斷冗雜。色彩被洗刷澄明。
沒有要停的意思。
濕透的發淩亂地切割著視線。拚圖般不真實的殘缺。不悅挑開額前的發絲。幾乎是下意識地轉頭。
深藍的發在灰色的背景下豔麗得灼眼。
3米,恰如其分的禮貌距離。自己的問題似是多餘。他似乎遠比自己明晰。
接著他提起拐子,麵帶笑意地走近。
溫暖麼?血液豈不是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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