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場的日子是枯燥的，周圍人來人往，演員們不斷熟悉劇本，背台詞，氣氛十分緊張。

白升是一個吹毛求疵，極度要求完美的人，所以演不好得到的隻有刻薄無情的評價，還有無休止的重來。

前麵一個他還算滿意的反派人選，就是因為被罵得受不了，選擇了跑路。

剩下能留在這裡的，內心多少懷揣著一些信念感。

許知知一心求財，她計算過，反派一共出場六集，需要配合的拍攝周期是三個月左右。

四舍五入，除掉成本，她應該能純賺十萬，因為公司那邊會抽點、納稅、給林玉工資和給她們提供衣食住行。

稅後月入三萬加，許知知計算過後，第一次對娛樂圈的掙錢速度有了實感，也堅決要保住自己這份工作！

遙想三天前她還是一個月薪兩千五，每天早上七點起，晚上十一點睡的悲催底層社畜。

實習律師，一個和醫院規培生一樣，無比低廉、苦逼的存在。

她抱著手臂坐在導演旁邊的椅子上無比認真地看了一會兒過後，手裡拿著一個不知道從哪裡掏出的巴掌大的本子，快速地記錄下重點。

林玉站在一邊，努力認清楚劇組的成員，還有演員。

許知知認真學習，也有人認真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作為江市最出色，屢立奇功的刑偵大隊長，秦肅對於罪犯的了解無疑是透徹的，他了解每一個罪犯的作案過程，知道他們變態的心理，也無比清楚他們偽裝下的真麵目。

無意間瞥了一眼白升發來的視頻，他就意識到，對方根本不是簡單模仿。

那種神態、狀態和他見過的殺人犯彆無二致。

幾乎每個心理變態的殺人犯在被捕或者在法庭上，嘴角都是帶著微笑的，甚至他們自己都察覺不出自己在微笑，因為這源自他們並不覺得自己做錯什麼事的內心。

許知知的笑和那些殺人的男男女女一模一樣。

即使她和這個案子無關，他也覺得對方可能真的殺過人。

他不會允許任何一個犯罪分子逃脫法網，所以他幾乎是飛一般的來到了白升的片場。

白升無奈看著旁邊的瘋子，還是拗不過他，把他帶到了許知知旁邊的位置坐下，兩人一左一右將許知知夾在中間，隻隔了半米的距離。

“感覺怎麼樣？明天就要拍定妝照了，我需要你調節成之前試鏡的狀態。”白升眼神看著屏幕，話卻是對許知知說的。

一是劇情需要，定妝照需要用在宣傳上，必須精益求精；二是降低對方對秦肅的防備心。

許知知讚同點頭，“我會努力的！一定拍出最合適的定妝照！”

領導說的話要聽，因為對方給的太多了！

她表情狗腿，眼神想到給報酬就亮晶晶的，猶如一個沒見過錢的窮鬼。

和視頻裡那個心理變態對比起來，猶如一個天真小姑娘和一個有病的魔鬼，隻能說是毫不相乾。

秦肅坐在她側麵，但能依靠一定的角度和身高優勢看清對方的微表情和動作。

說實話，許知知的表現就是一個再正常不過的正常人。

他甚至一時時間產生了恍惚感，如果不是專業知識支撐他的理智，他都要認為麵前的人擁有可以隨意切換的雙重人格了。

但他知道不可能，因為如果對方擁有心理變態的人格，不可能還這樣相安無事，心理變態的人格一定會想要完全占據這個人，不會留著其他人格。

難道真的是對方演技好？

這時，許知知也注意到了一旁的秦肅，她看向白升，問道：“這位是？”

“……他是我聘請的專業指導，為劇組提供一些專業性的知識。”白升愣了一下，眼珠子快速一轉，給秦肅安排了一個職位。

內心裡他也是認同的，秦肅確實在這部劇的專業性方麵提供了很多指導，因為他幾乎是最了解這部劇原型——殺人碎屍案的人之一。

秦肅下意識點頭，他覺得有必要再了解對方一些，從而方便做出判斷，所以附和道：“對，如果你有疑問，也可以問我，對於你這個角色我做了很多了解。”

“那謝謝了！我叫許知知，你以後叫我小許吧！不知道怎麼稱呼您！”許知知側過身伸出手，眼神和善地看向對方。

秦肅的手和對方的手交握，“秦肅，直接稱呼我名字吧，不用客氣。”

“好的，秦哥！”許知知抽回手，略有些狗腿道。

之前她了解過娛樂圈，這裡是一個等級森嚴的小社會，包括劇組也是有咖位、導演、製片地位最高之類的等級存在。

遇到人就要客氣，不要蹬鼻子上臉，勤快喊哥和姐。

秦肅微微蹙眉，這個人和她表演時候的樣子，簡直是天差地彆。

許知知一無所覺，打完招呼後繼續學習拍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