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安陽侯府的宴會設在了京郊。
正值初春,冰消雪溶,春風駘蕩。
京城的士族們,憋了整整一個冬天,終於能好好地釋放一次自我,趁著春光出遊。
安陽侯夫人崔氏今年三十有二,脾氣好,愛交際,喜歡和小一輩聚在一起,常常在府上大宴賓客。
前些日子崔氏得了病,不見得,直到請了個醫術高明的女大夫,按照女大夫的藥方,吃了幾服藥,沒兩天就好全了。
病好了的侯夫人心中高興,忙不迭地就要辦一場春日宴,請大家都來好好玩一場,賞賞春光,驅一驅病氣。
惜翠到的時候,場上已經來了不少人,鋪了一頂接著一頂的帷帳。
有貴女們牽著衣裙正在鬥草玩兒。
不遠處還有個少年郎在舞劍,身形如上下翻飛的鷂子,英姿勃發,劍光清越,劍招如行雲流水般宣泄而下,透著股勃勃的青春朝氣。
春風一吹,芳香輕送,晴光正好。
高騫低聲道,“那舞劍的是褚家的幼子,褚六郎,褚樂心。”
正好,那少年在此時收了勢,歇了劍招,無意中一抬眼,剛好瞥見了高騫。
他眼睛一亮,越過人群,豎著劍快步走了過來,“高郎君!”
與褚樂心的興奮而言,高騫的反應可謂十分冷淡了,“褚郎君。”
褚樂心恍若未覺,一雙眼亮晶晶地笑道,“好久不見!你今日怎麼到這兒來了?”
這是個極為俊秀的少年。
眼睛似乎不該稱秀美的,但他這一雙眼卻好似春光瀲灩的江麵,秀美動人。
少年白皙的肌膚上滲著層細密的汗珠,看著高騫的眼神中是不加掩飾的喜悅和崇拜。
高瑩似乎也是認識他的,高高興興地上前問好。
和高騫與高瑩說了幾句話後,他才意識到高騫身邊還站了個姑娘。
“這是?”
褚樂心沒見過高遺玉,疑惑也實屬正常。
高騫:“這是我三妹。”
褚樂心頓時了然地點點頭,瞪著一雙好看的大眼,將惜翠從頭到腳打量了一遍。
都聽說這高家三娘性子怯弱,小家子氣,如今一看,倒不像傳言所說的那般。
褚樂心:“原來這位便是高家三娘,早聽說是個美人,今日有緣得見,果然名不虛傳。”
這話要是誇旁的姑娘倒還好,但誇惜翠難免會讓人覺得這是在譏諷。
不過褚樂心個性似乎本是如此,也沒人計較他的失禮。
高瑩隻是無語地撇了撇嘴。
惜翠點點頭,禮貌地同他打了個招呼,“見過郎君,郎君客氣了。”
想到自己之前聽信了傳言,失禮地錯認為她性格畏縮,又看著眼前這和高騫極為相似的容貌。
褚樂心竟不好意思地紅了臉,下意識地脫口而出,“娘子和高郎君生得真像呀。”
惜翠看他俊臉飛紅,一時有些懵。
他在臉紅個什麼?
褚樂心好像想要再說些什麼,對著她憋了半天,卻沒說出來,又看向了高騫。
“侯夫人正在前麵那頂帳子裡,高郎君你們要過去嗎?我送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