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卟韌望著手裡的石塊和木條,欲哭無淚,無語凝噎。
讓他鑽木取火,豈不是殺雞焉用牛刀?
“不樂意啊?”宋舒白平平淡淡的問了一聲。
卜卟韌立刻把頭搖成撥浪鼓:“這木條子會不會太細了?”
“嫌細?”宋舒白踹了一腳身邊的木椅子,眯著眼道,“自己劈。”
卜卟韌眨眨眼,閉嘴低頭,雙手抓著木條子,小心翼翼的在石塊凹槽裡搓了起來。
不就是搓個木條子取個火麼?
他可以!
小學弟不知何時捧著杯早已冷透了的茶,摸到了宋舒白的身邊。
他用胳膊肘撞了下他的後背,意有所指: “看見了什麼?”
宋舒白笑笑,不答反問:“有沒有興趣,會會那個怪物?”
小學弟驚訝一下,篤定道:“你想扒他的皮。”
宋舒白衝他嫣然一笑,既不承認也不否認。
比起對同伴下手,neng一個已知的怪物,要沒負擔的多。
至於能不能成麼……
宋舒白意味深長的掃了一眼小學弟。
有助手如廝,又有什麼好擔心的呢?
小學弟嘖嘖稱奇:“我還以為你下不去手呢。”
宋舒白嗤笑:“嗨,又不是聖母。”
小學弟點點頭,表情平平,看不出同意,更看不出拒絕。
他隨手將茶盞擱置在桌上,當著卜卟韌和宋舒白的麵,大大方方的走到門邊,輕輕一擰——
鎖舌從鎖頭彈出,門被擰開了一條極細的縫。
卜卟韌的動作瞬間停住了,他猛的抬頭,一臉警惕的看著他,“你乾嘛?”
小學弟舔舔嘴角,狡黠一笑:“放個水?”
“啊?”
卜卟韌一臉懵。
布娃娃也需要放水嗎?
為什麼他一點感覺都沒有?
宋舒白也站起身,往外挪了幾步:“一起吧。”
卜卟韌再傻也看出了不對,他粗魯的扯過宋舒白的胳膊,不讓他走。
“你少哄我!又不是大姑娘家家,放個水還要結伴!”
宋舒白被扯的痛到皺眉。
他掙了掙,沒能掙開。
“放開!”他壓低了聲音嗬斥道。
“不放!”卜卟韌噘著嘴,心有不甘,“你們休想丟下我!”
宋舒白眉頭緊鎖,表情凝重,一言不發。
他給小學弟遞眼色,卻被小學弟無視了。
卜卟韌還死死的拽著他不放,頗有副要麼一起走,要麼拿出個讓他能接受的說法的架勢。
宋舒白無法,隻得按了按眉心,疲憊問道:“那你想怎樣?”
“一起走!”卜卟韌一口咬死。
“行!你跟上來吧。”
說完,他反拉過卜卟韌的手,就要把他往門口拽。
卜卟韌反而不動了,他站在原地,一臉狐疑的看著他。
他怎麼覺得,宋舒白的葫蘆裡沒賣好藥?
宋舒白被卜卟韌弄沒了脾氣:“我們走不行,一起走也不行,卜卟韌,能不能給句準話?”
“……就,聽句實話?”
“我們去找昨晚那個怪物。”小學弟終於開了口。
卜卟韌呆若木雞。
這兩個人瘋了?!
那可是他們昨晚避之不及的怪物啊!!
他們居然要送貨上門?!
卜卟韌不能理解,並表示拒絕。
“不行不行絕對不行!”卜卟韌瘋狂搖頭,“你們瘋了麼?那玩意兒到底有多恐怖,你們彆告訴我,你們忘了?”
“富貴險中求咯。”小學弟聳聳肩,話鋒一轉,變得正經起來。
“那女人見不得光,就算我們弄到了火,我們也得有個東西照著。”
“這屋子上上下下,加上我們身上裡裡外外,根本找不到一個能蒙火的家夥什。”
“不去富貴險中求,去乾什麼?坐以待斃,和娃娃軀體共沉淪?”
他頓了頓,似笑非笑的打量起卜卟韌來,“還是說,卜學長大義,打算犧牲小我,成全大我?”
卜卟韌瞬間不吱聲了,但渾身寫滿了抗拒。
小學弟見狀,兩手一攤,“呐呐呐,你不願我不願,也隻能寄希望於那個怪物了。”
他說得輕巧,就好像在描述今天是晴天還是陰天。
卜卟韌還有疑慮,他咽了口口水,艱難道:“萬一失敗了……”
宋舒白黑著臉,打斷了他的話:“沒有萬一!”
“如果我們還想活著離開這棟樓,那個怪物,必須死!”
——
關上門的那一霎,小學弟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你剛才嚇到卜學長了。”
“是嗎?”宋舒白渾然不在意,他脫下脖子上掛著的項鏈,隨手套在了門把上,“走吧,我們轉轉。”
小學弟瞄了一眼宋舒白留下的項鏈,皺了皺眉。
有必要這麼小心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