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邊說，一邊縮了縮脖子，高高立起的衣領遮住了他的半個下巴。

出去的路走得無比順暢，不過三五分鐘，嚴立臻便領著宋舒白來了一道門前。

“你開吧。”嚴立臻往後退了兩步，整個人沒入黑暗之中。

宋舒白有些驚訝：“你不跟我一起走嗎？”

“你不都知道了嗎？”他聲音有些沉悶。

宋舒白裝傻：“知道什麼？”

嚴立臻沉默了半晌，低笑一聲：“快走吧，再晚一點，就真走不了了。”

宋舒白抿抿嘴沒吭聲。

他眼眸一黯，像是下定決心一般，打開了那道門。

門外，沒有他熟悉的場景，隻有漫天亮到晃眼的白光。

他強忍著不適站在那沒動，心裡卻沒來由的鬆了口氣。

在那白光之中，紅色的油漆字隱隱可見——

【恭喜你，回來了。】

“從這邊離開吧。”嚴立臻的聲音從黑暗之中傳了出來，“之後的路，你自己小心。”

“彆再輕易相信任何人了，剛剛要不是我，你早犧牲了。”

宋舒白垂下頭，低低笑了。

他忽然回頭，鼓起勇氣，直視著嚴立臻道：“謝謝。”

“希望再見麵時，我能知道你的名字。”

嚴立臻愣了下，剛想回答，宋舒白

他目光複雜的看了半晌光的方向，歎了口氣，“他走了，你們出來吧。”

卜卟韌和小學弟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小小的兩隻，是戰損前的模樣。

“你很看好他？”小學弟一臉譏諷，“因為他夠心軟？”

嚴立臻搖搖頭：“我確實很看好他，但不是因為他心軟，而是因為他足夠心狠。”

小學弟皺起了眉頭。

心狠嗎？

他怎麼，一點都沒看出來呢？

卜卟韌卻點了點頭。

宋舒白啊，確實夠得上心狠手辣。

——

宋舒白穿過光，終於回到了他熟悉的地方。

他看著眼前，那棟宿舍大樓，終於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容。

真好啊，他想。

他，宋舒白，回來了。

宿舍的門忽然被人從裡麵拉開了。

宿管阿姨斜依在門框上，挑了挑眉，一張風情萬種的臉上，滿是嫵媚的笑。

“還站在那乾什麼？快到午休時間了，不回宿舍嗎？”

宋舒白也笑了起來。

他腳步輕快的跨進了宿舍大樓：“就上去了，謝謝阿姨給我留門。”

“不謝。”宿管笑得曖昧，“我也沒想到，還有人能從那裡活著出來。”

“你很不錯啊。”

宋舒白笑了，讚許點頭。

雖然，他也沒想到自己能活著走出來。

但他肯定，他確實不錯。

臨上樓前，宋舒白忽然轉過身，俏皮的朝宿管阿姨眨眨眼，豎起一根手指抵在唇邊，然後道：“媽媽。”

“等午休結束，我能來找你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