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老趙一開始不就希望他們倆做同桌嗎。
如今願望達成,班主任也能少在他耳邊念叨。
至於那個一對一幫扶政策?
他是不可能幫謝星瀾的。
學習這個東西,靠天賦。
小少爺有點兒臭屁的想,不是每個人都跟他一樣是天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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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星瀾換位置這事兒在班裡還小小的掀起一波討論。
畢竟校霸跟轉學生互看不爽的事情,前段時間大家都看在眼裡。
兩人剛成為同桌的時候,班裡同學還以為謝星瀾是準備湊近一點兒,方便隨時暴揍轉學生。
但兩三天過去,兩人都相安無事。
雖然沒什麼熱切交流吧,但是也沒打起來。
夏衾是寡言少語,整一個孤僻症患者。
謝星瀾則是直接睡了兩天三夜,睡得夏衾一度懷疑這哥們晚上出去做通宵賊了。
怎麼會有人這麼能睡覺?還是那種自帶鬨鐘和識彆的。
數學物理思政課必倒頭就睡,下課鈴一響就醒了,下一秒就出現在籃球場。怪不得學習成績不好,這人根本就是學不了一點兒。
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做了一周的同桌,關係似乎稍微緩和了一點兒。
“雖然已經知道學霸很牛了,但是看到這張試卷的時候,我還是十分震撼!”
周三也下雨,一直到了晚上也沒停。
今天老趙輪休,晚自習值班的是副班阿咪,一個脾氣挺好的英語老師,所以教室裡一直都鬨哄哄的。
阿咪喊了幾次安靜無果之後,就乾脆放棄管理教室秩序了。
隻要走廊裡值周的老師抓不到他們班同學就成。
而且上次月考的試卷終於發下來了,一個白天差不多把九門功課的全都發了。
班裡吵一點也正常,全都在討論題目和分數。
他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林思則這會兒正霸占了前桌的位置,看著夏衾的試卷感慨。
整整一麵試卷,都沒有幾個叉。
理綜試卷反過來那一頁,更是四個大勾,全對。
……跟你很熟嗎?就莫名其妙拿我的試卷看。
夏衾在內心吐槽了一句。
“我的天!”林思則拿起謝星瀾的試卷,更震撼了:“這位更是重量級選手!”
謝星瀾的卷子就大大方方的攤開放在桌上,夏衾想看不見都難。
一整麵試卷被全是這叉那叉的,九門功課的分數也是十分穩定,穩定的低——30-60分左右徘徊。
要是換成夏衾考這麼點兒分數,他早就一頭吊死在教室門口了。
但他新同桌這神人,顯然不是一般的學生。
此人拿著自己的試卷,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謝星瀾驚喜道:“這成績不錯啊,比上次高了整整十分。”
林思則也是個專門捧臭腳的,麵對險些跌破十位數的試卷,也能閉眼一通亂奉承。
“炸了炸了,謝哥,真的強!三十分!這是曆史的突破,是對自我的超越!”
“而且我覺得你對古詩的理解,你很有自己的想法啊謝哥,你看這題!”
林思則念出謝星瀾的語文古詩填空題:“十年生死兩茫茫,五年生死一茫茫。這個五年生死一茫茫的答案填的好啊,非常妙!看似是一道語文填空題,但是這裡麵充滿了謝哥你對數學的獨到見解啊!妙啊!”
“是嗎。老林,你真是我的知音。我以為隻有我一個人有這樣的想法!”
“哎謝哥,你彆說,知父莫若子,這都是我做兒子的應該的!”
夏衾:“……”
這兩個人能不能一起打包滾出他的視線。
而且不知道戳中了他什麼笑點。
夏衾想笑,但是又覺得丟人,所以忍著笑也挺難受。
想讓這倆傻逼滾的念頭越強烈了。
林思則一個人捧臭腳還不夠,試圖讓他加入。
“同桌,你有什麼想說的嗎?”
謝星瀾忽然踹了他一腳,語氣懶洋洋的:“是你同桌嗎,你就亂叫。”
“哦哦哦,忘記了忘記了,是我前同桌。”林思則知錯就改:“夏衾現在已經被正式繼承給謝哥你了。”
夏衾:“?”
你們二中的同桌,走的是繼承製?
林思則沒死心,又問夏衾,把試卷卷成筒:“夏老師,對於謝哥的成績,您有什麼想說的嗎?”
夏衾紆尊降貴的開口,神情一言難儘:“考得挺好,但下次最好彆考了。”
晚自習第一節課在這兩傻逼的一唱一和裡麵結束了。
夏衾從一開始的麵無表情,到最後受不了趴在桌上悶笑,肩膀都在發抖。最後聽到謝星瀾跟林思則——這二位一個考倒數第一,一個考倒數第二的神人。
竟然互相請教起問題來了,關鍵是還解題解的有來有回。
夏衾聽了一耳朵。
可以說是完美避開了所有正確答案。
下課的時候,林思則給謝星瀾比了個打槍的手勢。
這是一起去天台抽煙的意思。
謝星瀾沒煙癮,跟林思則去純粹是一個陪伴的性質。
而且這個點出去抽煙,感覺沒那麼簡單。
這人可能有什麼話要對自己說。
到了天台,外麵還飄著蒙蒙雨霧。
這個天氣抽煙正好,老何不會下雨天跑來天台查崗。
林思則趴在欄杆上,叼著煙,挺好奇問了句:“謝哥,你之前不是挺討厭夏衾的嗎,怎麼跑去坐他旁邊了?”
謝星瀾背靠著欄杆,姿態懶散,仰著頭,喉結分明。
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他們班的靠窗座位。
明亮的白熾燈下,他同桌安安靜靜的坐在位置上。
坐姿是那種端正的乖學生式坐姿,觀看外表,完全看不出是個野王。
謝星瀾想到那天他摘下眼鏡,露出的那一雙漂亮的狐狸眼。
他掐了煙,嗓子有點啞:“不知道。”
謝星瀾說話吊兒郎當的,聲音卻很有顆粒感,慢悠悠地:“可能,那兒的風景比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