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座本丸的房間安排看起來是按照刀派來區分的,百鳥被太鼓鐘貞宗帶著出現在了伊達組的部屋之中,觀察著房間裡極具特色的細節,在心中分析道。
作為監管執行者,他在使用這個身份前,就已經調查清楚了這個本丸的組成人員。
這個審神者的能力算是中檔,用審神者們的話語來說,就是雖然不歐但也不怎麼非,不算多肝卻也保證了每日任務的完成。
根據鍛刀修刀資源的支出結餘,時政出現新刀鍛刀活動時,這位審神者也僅僅隻是日課的時候比平時多鍛一把,一派隨緣的作風。
但過去也不是沒有出現過審神者在上報時篡改數據什麼的情況,所以表麵的資料隻能作為一定的參考。
百鳥跪坐在房間之中,看著太鼓鐘貞宗從衣櫃之中翻出一套相當眼熟的衣服。他邀請百鳥回來的理由之一就是他會幫弄臟衣服的百鳥找人借衣服。
——那是鶴丸國永的輕裝,純白的服飾上帶著特殊且不明顯的暗紋,就如鶴丸國永這把刀給彆人的第一印象。在百鳥的印象裡,在非出陣的時候,留在本丸內的刀劍都會習慣換上方便行動的內番服,輕裝往往是在有什麼宴會活動時才會穿。
畢竟,輕裝的價格對任何人來說都不算便宜,材質特殊,弄臟和弄壞修複清理起來都挺麻煩的。
“沒關係嗎?”百鳥眨眨眼,臉上倒是沒有多少猶豫和遲疑,反而帶著笑意:“不和‘他’說一聲?”
“鶴先生不會在意的。”太鼓鐘貞宗顯然知道百鳥指的是誰,他將輕裝擺放在百鳥麵前的空地上,問道:“需要我幫忙嗎?”
“我又不是小孩子。”百鳥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有落下,他的眼神和表情都非常溫柔。
太鼓鐘貞宗嗯了一聲,起身走出去,將紙門拉上,跟隨影子的狀態,太鼓鐘貞宗此刻就安靜地站在門口為他守門。
不知道是害怕他逃跑,還是擔心有人會來打擾他。
百鳥慢條斯理地推下自己身上的護甲,腳鏈的存在讓他此刻的行動變得麻煩了不少。在這個過程中,百鳥同樣在思考,根據他這一路受到的照顧,還有偶然相遇的兩把短刀的態度,他對這個本丸刀劍的懷疑也降低了幾分。
在太鼓鐘貞宗選擇輕裝而不是內番服的時候,百鳥就感受到了短刀不著痕跡的溫柔。輕裝的下擺不需要和內番服或出陣服一樣將腳踝綁住,不僅穿起來更為方便,還可以有效遮擋住他腳踝上的腳銬。
就像是太鼓鐘貞宗刻意選擇了小路回到部屋,不願意讓“鶴丸國永”狼狽的模樣被彆人看見。
但是刀劍對待同類夥伴,和對待人類審神者,或許並不是相同的態度。百鳥作為監管執行者,不會錯過任何一個細節。
不論如何,他的重點都在於這個本丸從未見人露麵的審神者身上,必須要確認審神者是否安全。
等身上的衣服換好,百鳥摸了摸冰冷的、根本沒辦法被體溫焐熱的鎖銬。這個鐵鏈上有極為特殊的陣法,是刀劍難以觸及的領域,由他自己刻畫,修改解除的難度偏高。
除非審神者親自研究,否則根本不可能有解開的可能性。這就是他為了見到這個本丸審神者所創造的機會。
短刀的偵查非常優秀,太鼓鐘貞宗注意到房間的動靜結束之後,敲了敲門,問道:“換好了嗎,鶴先生?”
“換好了哦。”百鳥揚起笑臉,輕快地回複道。
太鼓鐘貞宗拉開門,第一眼就看到了將出陣服折疊好擺在麵前的白發付喪神,他新奇地打量著自己現在的模樣,好奇地伸著袖子,觀察著上麵的紋路和圖案。
看到太鼓鐘貞宗進來,笑著說道:“果然還是白色更適合鶴,不是嗎?”
輕裝下擺的陰影隱藏了腳銬,隻一眼看過去,太鼓鐘貞宗差點沒有區分出自家的鶴先生和眼前的白發付喪神的區彆。
他們同樣愛笑,眉眼間帶著輕快的溫和,燦金色的眼眸明亮而乾淨,仿佛下一瞬就會像是鳥一樣,輕盈地出現在各個出乎意料的角落。
“貞坊?”
太鼓鐘貞宗回過神,就看到了懟臉的一雙金色眼睛,下意識睜大眼睛後仰了一些:“……!”
“你在想什麼?”百鳥後退一步,重新站起身,眼睛彎彎:“是被我嚇到了嗎?抱歉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太鼓鐘貞宗嘀咕了一句什麼,百鳥沒聽清,而房間外傳來了有人走動的聲音。
根據百鳥的提前調查,應當是遠征的第三小隊回來了,第三小隊的隊長正是這個本丸真正的鶴丸國永。
或許沒有人會察覺,但是百鳥很清楚地意識到了——他在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