壓切長穀部看了眼百鳥,百鳥很自覺後退了一步:“我不會要求你們必須告訴我答案,但是你們也無法阻止我察覺到問題之後的行動。”
說完,百鳥就先一步離開了這個位置。在他轉身離開之後,藥研的行動力很高,確定時空轉換器上出現了限製,當即將主表拆開,觀察著上麵過去被刻印的痕跡,意識到了其中些微的共同點——和百鳥腳鐐上刻畫的封印有些許類似。
藥研發現了,也就說了。
壓切長穀部抿住了唇瓣,拳頭緊握,在自我糾結了一會兒之後,做下了決定:“召集大家吧,我會向你們解釋前後緣由的。”
另一邊,百鳥在聽到本丸召集大家的鈴聲響起時,刻意避開了往著大廣間方向走去的刀劍付喪神,回到房間拿出了被他藏起來的本體刀。
本丸的其他人認為他放在了伊達組的部屋,伊達組的成員沒有看到也未曾提起。畢竟百鳥身上也沒有什麼多餘的傷口,不用通過本體刀來修複。
要求彆人將本體交給自己,信任值不夠的情況下沒有人會這麼做。
他們原本就是這麼相安無事的互相包容默認的。
但是現在,百鳥覺得是用到刀的時候了。這是他多年行動擁有的天然直覺,第六感可是救過他不少次命的。他的邏輯還未得到答案,可是大腦已經先一步發現了問題在向他警告。
——或許這個本丸沒有壞人,但出意外是肯定確認了的。他得做好所有準備。
恰好現在左眼的法陣還在奇效,當本丸所有刀劍都前往大廣間之後,整個本丸就空了下來。失去了刀劍散發出來的靈力光源,百鳥此刻的視角也就更加明晰了。
他和本丸的刀劍付喪神走向了相反的方向——不論本丸會發生什麼意外,如果不是外部的攻擊,那麼最先出問題導致導致影響的肯定是審神者所居住的天守閣。
去哪都沒有去天守閣來得直接。
之前是沒有撕破臉,百鳥不至於這麼直接,現在雖然同樣沒有到達這個程度,但到底還是戳開了一部分的紗窗,透露出了真相的一角。
所以,當百鳥踩在了天守閣的木欄上,目光透露出一點驚奇。已經提過無數次了,他就是玩法陣起家的,對於常人來說精力有限,對其精通往往最後會變成輔助,然而百鳥反其道而行,不僅不是輔助,還是個不折不扣的戰鬥外勤人員。
他在精通法陣符咒的同時,戰鬥直覺並不薄弱。前一天晚上時空轉換器上的封印未被激活,天守閣之中的法陣自然也沒有被激活。所以百鳥除了確定審神者不在外,沒有發覺任何任何問題。
但是此刻,之前看過的檔案浮現在腦海,百鳥忍不住“哇哦”了一聲。果然,多看資料就是有好處,否則他也不會立刻聯係起相應的案件。
在左眼之中,浮現著的是一點一點被補全的靈力陣,效果是……自毀。
就像是戰鬥機和防護基地在自我保護隱藏的同時,同樣準備好外敵入侵時候的最後一擊——無法存活時就拉著敵人一起死。
為了避免被時間溯行軍入侵本丸後無力抵抗,這是每個本丸都配備的標配。但是激活要求非常嚴格,按理說,防護陣沒有被破壞時,根本不可能起效。
但是事實就在百鳥眼前,雖然不知緣由,本丸天守閣之下的自毀程序被開啟了,現在時空轉換器也被封印,如果百鳥不在這裡,那麼這個本丸的結局顯而易見。
百鳥不是很急,雖然解除這個自毀陣需要足夠的時間,他肯定沒辦法在陣法啟動前一筆一筆解除。可是除卻一步一步毀陣,還有一步到位的方法,百鳥同樣擅長後者。
現在百鳥唯一疑惑的就是,這個陣法是怎麼開啟的,為什麼會被開啟。
白色的靈力在此刻斬破天守閣的防禦,百鳥輕盈地踩在了之前一直未曾進入的天守閣之中,不曾在意這一刻響起的警報。開啟自毀陣要求嚴苛,將其解除的要求同樣如此,哪怕百鳥可以略過無數,也無法駁回這個法陣最基礎的要求——那就是審神者的靈力。
畢竟這是審神者孤注一擲的行動,萬一被敵人輕易解除,那就是個笑話了。
百鳥坐在陣法中心,天守閣之中用於聯係審神者的通知屏幕亮了起來,照亮了半個房間。
屏幕中出現了一個黑發棕眼的女士,留著長發,麵容姣好可愛,然而杏眼中卻透著驚恐慌亂,她本能呼喚道:“長穀部!讓大家離開本丸!!!”
但是當看到天守閣之中的場景,黑發女士愣住了。而百鳥看著這張不屬於檔案上的麵孔,嘴角勾起。最後一塊拚圖,總算是落地了。
因著警報趕到天守閣的刀劍付喪神們,此刻恰好見證了這一幕。
在天守閣昏暗的光源之中,白衣白發的付喪神,卻有著一雙不同以往的異色眼瞳。房間中原本完好的建築被破壞,像是被小型龍卷風席卷。付喪神那一頭白發此刻淩亂,露出半邊前額,臉頰側邊帶著透著血的傷口,他席地而坐,滿不在乎周圍的混亂,而他的本體刀,此刻卻穿透了——原本由燭台切光忠交給他的、據說是審神者送他壓製暗墮的——禦守,豎立在房間中央。
雪白的刀刃上帶著道道碎痕,卻並未碎裂,在裂縫之中對外透出白色的靈力光源。
百鳥就在這片混亂中對到來的付喪神以及隔著屏幕的審神者擺起了手,眼睛彎彎:“喲,怎麼樣,被我嚇到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