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韶華略一沉思,又看向安望飛:
“那令尊呢?令尊對此事可知道?”
安望飛沉默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
“我爹對我寄予厚望,我,我不想讓我爹操心了。”
“上次我遇到安同窗被他們欺淩的時候,隱約聽到他們似乎在向安同窗索要什麼……”
徐韶華聽了安望飛的話後,又繼續問道。
“他們,想要我安家的傳家寶玉!”
安望飛幾乎咬牙切齒的說著:
“以前他們偶爾會向我索要吃食、財物等,我想著息事寧人,且他們都是許家子弟,故而便……便都給他們了。”
安望飛說到這裡,都有些難以啟齒,但他還是抬起頭看著徐韶華:
“幸而蒙徐同窗不棄,還請徐同窗幫我!”
安望飛一錯不錯的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還要矮一頭的少年,他就那樣斜倚著青磚牆,陽光從他的發頂灑落下來,溫柔極了。
明明,他的身量不足於自己。
明明,他的年齡也弱於自己。
可或許從當初少年風輕雲淡的一句話便將自己救起時,安望飛心裡便已經篤定少年可以救他於水火了。
而徐韶華聽完了安望飛這話,沉吟了許久,這才緩緩吐出兩個字:
“麻煩。”
安望飛有些茫然的看著徐韶華,徐韶華又繼續道:
“不過,此事也不是無法解決的,但安同窗可得跟我說實話。”
徐韶華似笑非笑的看著安望飛:
“當初,真的是令尊看重許氏學堂的名聲才讓安同窗來此入學的嗎?安同窗……究竟是如何進入許氏學堂的?”
安望飛聽了徐韶華這話,瞳孔顫了顫,對上少年那洞若觀火的目光,他低下頭,聲若蚊呐道:
“徐同窗明察秋毫,是,是當初十裡八鄉無一名先生願意給我授課,我爹多方打聽,將一副前朝大家的字畫贈給了劉先生,這才,這才……”
自古商戶子不得入仕,他得蒙聖恩,可卻無法攔住那些清高之士的異樣目光。
而當初,安家雖然獻上了全部家產,可是積累的古董字畫卻是無法變現,等他們回到老家時便也帶了回來。
安父打聽到了劉先生的喜好之後,翻遍珍藏,投其所好,這才為安望飛謀得一個入學的機會。
徐韶華唇角彎了彎,果然如此。
安望飛冷不防看到少年唇角的笑容,一頭霧水道:
“徐同窗,能知道此事的人,不過五指之數,你是如何知道的?”
徐韶華看了一眼安望飛,笑了笑:
“這並不難推測,安同窗且在甲班放眼望去,可還有除你以外的異姓之人?”
安望飛懵了一下,但仔細一想,好像真的隻有自己這麼一個異姓之人。
徐韶華站直了身子,將衣服上蹭到的灰塵拂去:
“甲班的主管先生是劉先生,若是劉先生真的隻是把安同窗你當成一個普通求學的學子,他大可不必將你安排在排外霸道的甲班中。”
徐韶華說到這裡,頓了頓:
“對了,不知安同窗可還記得劉先生染病告假前可曾對你說過什麼嗎?”
劉先生特意將人放在自己眼皮子下麵,隻怕是另有所求。
而劉先生多日未來,他是真的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