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大刀門的大師兄已經在東山出現!此人橫刀肅立,想來是要為白師叔飛升護法!】
【報——】
【萬寶閣的小少爺正帶人在南山大興土木,定是在為白師叔開辟飛升閉關用的新洞府!】
【報——】
【天音門的七長老已帶著一眾音修齊聚北山,不必說,準保是要為白師叔奏一曲助興!】
【咱們宗門外的三座大山頭已被這三家先到的占了,西山上更熱鬨,來的晚的各宗修士乃至諸散修,都在搶圍觀位置!】
長亭幽僻,不見半點奢華精巧飾物,隻亭角斜插半枝白梅,亭中正放一方矮桌,桌上靜置兩杯熱茶,並數粒瓜子。
不斷發出聲音的,正是那堆瓜子旁的一枚傳訊玉簡。
白清歡按了按額角,再屈指在傳訊玉簡上一彈,喧囂頓時安靜下來。
她抬手隨意一拋。
“你徒弟當初不該進合歡宗,該去隔壁八卦門。”
玉簡穩穩落在對麵的合歡宗掌門手中。
喬向溪連忙接住,那張明豔若桃李的麵龐上,也染了幾分無奈之色。
合歡宗的白長老眼看著修成正果,即將閉關衝擊飛升了,待她成功,合歡宗便會多一位飛升大能。
算起來,合歡宗還從未有過修正大道者,白清歡算是頭一個。
各路修士這會兒或來賀喜或來打探虛實,或是單純看熱鬨,總之此刻的合歡宗外甚是熱鬨。
喬向溪握著傳訊玉簡,低聲詢問:“清歡,他們似乎都是為你而來,你真不打算出去見一麵?”
而熱鬨的主角並無起身的意思,反慢悠悠道:“師姐你是知道的,我這人很內向,平時連人都不敢殺,哪敢出去見生人。”
喬向溪氣結,偏白清歡說得那叫一個一本正經。
她懶坐垂眸,神態專注,一顆一顆剝著瓜子。
“況且,他們也不是衝著我來的。”
她半倚半歪在矮桌上,淡淡解釋:“萬寶閣的少東家腦子裡隻有靈石,你且等著吧,待會兒他就該賣一百靈石一碟的瓜子花生,兩百靈石一壺的靈酒了。”
喬向溪:“那大刀門的大師兄……”
“那人叫宿泠風,來這兒守著不是給我護法,是來找人要賬的。”
喬向溪錯愕:“要賬?你欠他錢了?”
“那倒沒有。”
白清歡悠悠道:“那小子曾有過一段情緣,據說兩人隻傳訊未見麵。在這種情況下,他在萬寶閣拍下了價值百萬靈石的寶貝,準備送給素未謀麵的道侶當結契禮物。”
“可是這和你有何關係?”
白清歡眼底笑意頗微妙,淡定丟下一句驚雷。
“他那道侶,用的是我的名頭。”
喬向溪正準備喝茶,聽到最後這句後,手一抖,險些將茶盞傾倒,“這……不是,這他也信?而且素未謀麵他是怎麼傳訊的?!”
“據說,是他的師弟有那位‘白清歡’的傳訊靈力烙印。然後,師弟以五百靈石的價格,將這枚傳訊玉簡賣給了宿泠風。”
然後……
兩人就開始了長達數年的純愛之旅。期間,宿泠風還托小師弟給對方送去十多萬靈石。
喬向溪微微張嘴,哭笑不得:“被人騙了靈石,也不該找你要錢吧?”
“當然不該,偏巧那日我也在萬寶閣的拍賣場。而宿泠風那未曾謀麵的道侶,卻自稱在秘境中尋寶,不便和他碰麵。”
這樣一來,謊言自然不攻而破。
白清歡繼續道:“刀修雖傻,卻也反應過來自己是被騙了,奈何萬寶閣有規矩,寶貝拍下一概不退。宿泠風也隻能咬牙,用百萬靈石買下那件女修專用的仙品法衣。”
喬向溪一時沉默,替刀修哀悼。
“好在熱心的我出現了。”白清歡麵帶凜然,“我同宿泠風講了番價,他答應八十萬將法寶轉售給我。”
“但是我那時亦是閉關了百年才出來,百年間物價漲得不像話,當時我身上隻帶了五十萬靈石,竟是不夠。”
白清歡回憶著當時的場景,也不免唏噓。
“恰好我邊上有一少年,我觀那小子不過十六七歲,卻已身佩極品靈劍,連元嬰期的強者也對其很是敬重,又看著麵生,想來是哪個世家出來的修二代。
於是,我準備找他借個三十萬靈石,也不欺他年幼,承諾次日連本帶息還他三十一萬靈石。”
可惜,想來那修二代是看不上我一萬靈石的利息,很是冷淡的拒絕了我。”
說完這一段過完,她遺憾搖頭,像是在歎息。
“宿泠風那件無法脫手的寶貝,最後被另一個熱心道友買走了。不巧,買主眼下正在南山大興土木,正是萬寶閣的小東家,萬本利。”
“……”喬向溪雙眼微微睜大,“等等,那豈不是,宿泠風被萬寶閣白掙了二十萬差價?!”
“沒錯。”白清歡想起當時場景,眼底帶了些對傻子的憐惜,“看樣子宿泠風這會兒是想明白了,追著萬本利來要賬了。”
這曲折的恩怨情仇讓喬向溪大開眼界,她又想起北山的那群人,忍不住開口。
“那北山那位天音門七長老……”
“當時他就坐我們後麵,見證了宿泠風為愛怒擲千金到破防的過程,當即頓悟,即興奏了一曲,還從元嬰期突破到了化神期。”
“嘶……”
喬向溪似乎想起什麼:“所以多年前修真界廣為流傳的那一曲哀曲——”
“嗯,就是那一首。”白清歡點點頭,了然道:“想來他還想尋找頓悟的契機,追著宿泠風來看熱鬨了。”
外麵那群人的關係太亂,喬向溪很難評。
不過正如白清歡所言,她從頭到尾就是個圍觀的,確實不在這番恩怨之中。
知曉那些人不是衝著師妹而來,喬向溪也不再為此事費心了。
她欣慰又感慨,“此番閉關定要成功,接下來你就要讓他紅眼眶,捂胸膛,在暴雨中追悔莫及要死要活了!”
白清歡沉默須臾,最後才虛心求教:“師姐,敢問你說的他,是哪個他?”
喬向溪一時啞然,回想半晌後,連著報出十多個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