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輪戰對文抄公 一章半合一,打賭加更……(2 / 2)

不過他為防李世民和李玄霸真的是過目不忘的神童,便道:“已經背了這麼久的書,死記硬背也算不得什麼學問。不如作一二詩歌,這才算是文鬥的雅致。”

鄭大郎這樣說後,因李世民搶著背完一整本《易經》,心裡正窩火的鄭四郎立刻應和:“隻背些文字,算什麼本事?”

一些鄭家小郎本來被壓製了,麵子上就過不去,見有人撐腰,紛紛讚同:“就是就是。”

但也有幾個鄭家小郎覺得此事不能如此說。

或許死記硬背些文字不算什麼,但他們連死記硬背文字都輸了啊,還是十幾個人輪番車輪戰,把人的聲音都背啞了。

但長幼有序,鄭大郎替他們出頭,他們也隻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默默地把脖子一縮。

隻鄭玄毅悄悄離開了人群,貓著腰借著一棵棵海棠樹的遮擋,去找父親搬救兵。

他可還記得鄭家是要和唐國公府結親,而不是結仇的!

“隻背些文字確實算不上什麼本事,可你的弟弟們都輸給了我家二郎三郎,豈不是說他們更沒本事。”竇氏走到李二郎和李三郎麵前,心疼地摸了摸李二郎的臉,出言譏諷,“你一個已經及冠的人,和兩個不到七歲孩童鬥詩,無論輸贏,不都很丟臉嗎?”

鄭大郎皺眉,不悅地看著竇氏。

他還是第一次在說話時,被一婦道人家搶白。若是家裡人,他已經出言嘲諷了。但家裡人要和唐國公府結親,他不好得罪對方女眷。

但他決定回去和長輩說一說。唐國公府的規矩實在是不好,一女眷居然出現在外男麵前,臉上沒有絲毫遮掩。自己都已經出言提醒,讓她離開,她居然還不肯走。

家中小娘子嫁給這樣的人家,真是可憐。

“我不與婦人爭辯。”鄭大郎冷冷道,“李三郎,你若友悌,理應替兄文鬥。還是說,你們兄弟二人,隻有兄長有些本事?”

李玄霸歎氣,正想答應,被李世民攔在身後。

李世民嘲諷道:“你們十幾個人文鬥我和阿玄兩人,中途我和阿玄多次喊停你們都不肯。我身體如此強壯都有些撐不住,阿玄身體弱,豈不是被你們生生鬥暈過去?你一個及冠的成年人逼迫剛上蒙學的幼童,還很理直氣壯了?”

鄭大郎不被李世民的“歪理”動搖,平靜道:“我的弟弟們的玉佩可還在你手中,明明是你們先辱我鄭家,現在倒是用起你們是幼童的借口了?”

李世民道:“我們先辱?是誰把我和阿玄帶到這裡考校?是誰連自我介紹都沒有就先說比一比?是誰十幾個人不停地來與我二人爭鬥,連我喝的水還是阿玄親自去燒的?是誰小的輸了找來大的,連已經及冠的人都找來了?”

“這樣吧,把今日之事傳出去,讓人看看是我們唐國公府無理,還是你們滎陽鄭氏無理?”李玄霸聽著二哥的聲音,聲音也多了幾絲火氣,“比背誦比不贏了,還要換成作詩,你丟不丟臉?行,我比。”

李世民回頭。

李玄霸道:【二哥,信我。你忘記我能看到後世之事?我不會作詩,我可以背彆人的詩。】

李世民臉上的憤怒平靜。他先對李玄霸豎起大拇指,然後拍了拍李玄霸的肩膀。

李玄霸向前一步,李世民退後一步。

兩人身體交錯。

李玄霸瞥了鄭大郎一眼:“你隨意指一事物,我十步之內成詩。我隨意指一事物,你十步之內成詩。比完這場,雙方偃旗息鼓,鄭兄你看可好?”

鄭大郎皺眉:“你還真有自信?”

李玄霸嗤笑:“是你提的,怎麼,你倒是沒自信了?”

竇氏的指甲摳緊了手心,強忍住帶著孩子轉頭就走的衝動。

既然三郎敢比,她就相信三郎!

鄭大郎冷哼一聲,隨意指向湖中白鵝。

李玄霸笑了。這不巧了嗎?

他裝模作樣一邊思索,一邊往前走。

一步,兩步,三步……五步!

“鵝,鵝,鵝,曲項向天歌。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

【哥,這是一個叫駱賓王的神童,七歲的詩歌。我記得他應該比我們小二三十歲。】

李世民眼睛一亮。

這首詩歌有趣!小二三十歲?到時候和阿玄一起去看看那神童長什麼模樣!

李玄霸吟完詩後,眾人俱靜。

竇氏臉上緊張的神色消融,化作了一汪春水般的溫柔笑容。

李玄霸回頭,偏著腦袋道:“我給鄭兄選的題也是‘詠鵝’。鄭兄,請吧。”

鄭家眾小郎望向長兄。

就算他們寫詩的本事還不到位,也能聽出詩歌的好壞。

長兄……能行嗎?

鄭大郎的臉漲紅一片。詠鵝他當然能詠,但沒有事先斟酌,他還真沒辦法吟出更好的詩句。

雖然他可以應付一下,然後強行宣告勝利。但唐國公府的人隻要把兩人所作《詠鵝》傳出去,他的臉可就丟大了。

鄭大郎正在思索,要如何找台階下時,李玄霸笑道:“看來鄭兄認為我如此迅速地吟出一首不錯的詩,說不定是長輩所寫,我正好記著。二哥,你隨意指向些事物,我重新來。”

李世民趕緊站到李玄霸身邊:“來!”

李玄霸:【指海棠花。】

李世民指著海棠花樹道:“阿玄,吟海棠紅花!”

李玄霸在眾目睽睽之下邁開小短腿。

一步,兩步,三步……這次是五步。

“花開滿樹紅,花落萬枝空。唯餘一朵在,明日定隨風。”

鄭大郎臉色大變,雙手攥緊。

竇氏用手帕捂住嘴,很努力地抑製住笑出聲的衝動。

李玄霸:【晚唐詩人陳知玄五歲所作。啊,那時候二哥你的後人都快亡國了。】

李世民先十分興奮,而後滿臉幽怨。

什麼叫我的後人都快亡國了?晚唐又是什麼?阿玄你不要胡說,哥哥被嚇到了!

不敢想不敢想,趕緊忘掉!

李玄霸再次對鄭大郎偏著頭,道:“怎麼,還不信?再來!”

李世民挺起胸膛,準備聽從指揮。

李玄霸:【拿一枚銅錢出來,最好是破的。】

李世民有些發愁。我去哪給你找破銅……哎?還真有!

十分碰巧的是,李世民在亭子旁題了字的巨石旁,看到了半枚銅錢露在泥中。

他翻出亭子,撿起地上從樹上落下的海棠殘枝,把半枚銅錢拋了出來。

“阿玄!這裡有枚破舊的開皇銅錢,你能以這枚銅錢作詩?”李世民洋洋得意。看看我這運氣!

鄭大郎咬牙道:“不必了,我……”

“我也想聽聽賢侄能否再做一首佳作。”一個中年男聲從眾人背後響起。

李玄霸沒有看來人,嗤笑一聲,道:“半輪殘日掩齋埃,依稀旬有開皇巡。想見清光未破時,買儘人間不平事!”

“這下,你們該滿意了吧?!”

萬籟俱靜,隻餘風吹海棠,紅花簌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