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亂吞靈藥的時候,秦江月就可以製止,提點她什麼能吃什麼不能吃。
可他沒有。
後麵她好心送了晚膳過去,他明知道她也要吃,可還是沒有出言提醒。
是等到一切無可轉圜的時候,才不緊不慢地告知了她。
怎麼看都像是故意要她受苦。
換做是女主來這裡,他肯定不會這樣吧。
原書裡他會這樣對女配嗎?
畢竟是已故師尊的女兒,師尊還是為了保護自己才死的,她怎麼記得他雖然很疏遠原主,基本不和她說什麼話,但也是有求必應的?
腦子裡亂糟糟的,身上奇癢無比,薛寧開始撓脖頸。
她越撓力氣越大,熱得就要喘不上氣來了。
手腕忽然被抓住,薛寧怔了怔,睜開雙眼,汗濕的睫毛翕動,看到秦江月半蹲在她麵前。
斜斜的月光為他鍍上銀色的柔光,他安靜地將她拉起來,褪去外衫披在她隻著裡衣的身上,體內冰冷的溫度對薛寧有著致命的吸引力,她無法自控地撲了上去。
到底是病弱之軀,奄奄一息,哪怕勉強站起來,被這麼一撲,也理所應當地支撐不住,重重摔到地上。
好在藤蔓覆蓋了地麵,除了有些硌得慌,倒也不至於直接就這麼摔死。
秦江月艱難地咳了兩聲,蒼白的臉頰上泛起病態的嫣紅。
懷裡滾燙的人其實很嬌小,也很輕,但如今這麼輕的人,他也掙脫不開。
薛寧完全把他當舒服的抱枕抱著,汲取他的溫度緩解自己的燥熱。
很難解釋的是,秦江月身上的冰冷,好像也被這燥熱中和了,人似乎沒那麼虛弱了。
他也並未急著起來。
甚至不那麼抗拒她的靠近。
他低下頭,抬起手,仔細地撫過她的下頜、脖頸,再是後腦。
沒有任何異常。
就是她本人沒錯。
就算是再高明的易容法器,也逃不掉他的手感。
壓在身上的姑娘支起了身,麵色漲紅地盯著他,似乎稍微找回了一些理智。
藥效相抗導致她麵色紅潤,沒了平時的陰鬱慘白,此刻的她正如一顆剝了殼的荔枝,清透多汁。
“我倒是也……沒有那個意思。”
她支支吾吾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句話,閃躲的眼神讓秦江月看了看自己還停留在她後腦,似乎要將她的頭壓下來親吻的手。
“……”
誤會了。
誤會了也好。
他放開手淡淡道:“清醒了就起來。”
薛寧有點為難。
是比之前清醒不少了沒錯,但那是因為他身上的溫度。
失去了涼意,人又開始心浮氣躁,大腦混亂。
“我再抱一會。”
她誠實地俯下身來,又把人給纏上了。
姑娘的個頭嬌小,但比例很好,腿長手長腰又細。
她手腳並用將他纏得密不透風,秦江月胸口一疼,知道是傷口裂開了。
鮮血的氣息彌漫而出,秦江月意識渙散,昏迷之前,最後看到的是薛寧饜足又心虛的臉。
是她。
又不是她。
但也沒所謂了。
看起來不是很聰明的樣子。
秦江月閉上眼,頭無力地垂到一邊。
從前哪怕有著未婚夫妻的關係,卻連說話都屈指可數的兩個人,就這樣在荒涼簡陋的後山屋宅前的草地上,親密地貼在一起。
月落日升,秦白霄做了充足的心理準備,踩著晨光來看兄長,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麵——
“薛寧!!!”
秦白霄怒吼出聲:“放開我大哥!!”
薛寧猛地醒過來,茫然地看了看周圍,發現自己的手腳在哪兒之後,蹭地一下子躲開老遠。
她架著手臂,兩眼睜大,眼神空空。
完了。
白月光衣衫散落,香肩半露,一副明顯被她糟蹋了的樣子——
這一刻,要蹲幾年她都想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