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辦法,不忍的話肯定要再次笑出來。
“大哥好脫俗!好樣的!”趙遂真心實意的誇讚道,又指了指旁邊空蕩蕩的廟會,好奇道:“不知大哥可知那邊為啥沒人了?”
黑衣人被誇了,他心裡很高興,便順著趙遂指的方向瞄了一眼,一副你們真沒見過世麵的不屑表情:“自然是被我們嚇跑了,這都看不出來?”
他身後的小弟戳了戳黑衣人的胳膊,小聲提醒道:“老大,不是咱出來前給他們錢讓他們先給咱們騰半個時辰的地兒嗎?”
“閉嘴!”黑衣人瞪了小弟一眼,覺得這寨子真是後繼無人了,一個兩個明明不是豁牙,怎麼嘴裡都漏風呢?
趙遂實在是忍的辛苦,他在心裡默默為幾位內閣大臣道了個歉,他們沒上奏沈元安的折子,可能並不是因為想直接派人截殺沈元安……
但眼前這群人……趙遂給藺東使了個眼色,讓暗衛都悄悄退回原位。
畢竟這樣一堆烏合之眾,還用不到皇室暗衛出手。
他也不想直接把這群腦子有水又有禮貌的山大王弄死。
但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趙遂沒忍住又問道:“那我聽說山大王們都是身披狐裘,還有狼皮做的大襖,大哥們為什麼都穿黑乎乎的夜行衣……”
“你咋問題這麼多?”黑衣人有些不耐煩,有問必答是他的個人宗旨,而且他還有強迫症,如果彆人問了點什麼,他沒回答就會心癢難耐,他不想為了趙遂為難自己。
便道:“因為現在是夏天,穿狼皮太熱了……”
趙遂終於沒忍住笑了出來,他怕惹惱黑衣人,還用手捂著自己的嘴巴,但他眉眼彎彎,臉又長的好看,看上去很有一種含羞帶怯的美感。
沈元安不動聲色的看著趙遂,忽然很想找個麵紗將趙遂藏在裡麵,省的他整日出來招蜂引蝶。
黑衣人終於耐心告罄,為了防止趙遂再問點什麼問題耽誤他們的時間,便揮了揮手,吩咐道:“都給老子上,把這些人綁回寨子裡!”
他們來之前隻給了那些村民半個時辰的銀錢,過了時辰村民會出來將他們趕走的,到那時就尷尬了。
黑衣人身後的小弟一窩蜂都衝到了前麵,還有人扛著個鋤頭,看著像是臨時被從低頭抓過來湊數的。
趙遂吩咐跟著的禁軍都不許動刀,讓都赤手空拳跟這些人練練手腳。
本以為是訓練有素的刺客,沒想到是虛張聲勢的山大王們,沈元安有些無語,百無聊賴的站在原地看戲。
趙遂蹲下身子跟小皇帝商量:“燊兒要不要去他們的寨子裡玩玩?”
開元寺什麼時候都可以去,但這些活寶不一定下次還能再遇到,趙遂很想看看這些人是怎麼活這麼久的。
小皇帝從沒見過這樣的人,他常去的地方除了皇宮就是齊國公府,這些地方沒有講話這麼有意思的人,他對趙遂點了點頭,奶聲奶氣道:“燊兒想去看看。”
“那還是老規矩,在外麵不可以暴露身份,也不能叫我皇叔,燊兒記住了嗎?”趙遂囑咐道。
“記住了!”小皇帝摟著趙遂的脖頸,把自己埋在攝政王的懷裡,撒嬌道:“皇叔說過的話燊兒都記得。”
擺平了小的,還有大的,趙遂抱著小皇帝站直了身子,對沈元安眨了眨眼。
沈元安愣了一下,他驚奇於自己居然看懂了趙遂的未儘之言,明明趙遂都沒說話,可他就是明白了趙遂的意思。
他深覺趙遂這個人總是能在不知不覺中影響自己,卻又忍不住想不停的探索不同的趙遂。
他點了點頭,無可無不可的說道:“王爺做主就好。”
禁軍的動作很快,幾句話的功夫地上就躺了一地的黑衣人,鋤頭、木棍亂七八糟的擱在地上,還有人鼻青臉腫的瞎叫喚:“都說了打人不打臉!”
“……”禁軍侍衛們頭一次打人後沒產生那種血脈僨張的激動感,反而有一種勝之不武的愧疚心。
趙遂歎了口氣,剛剛忘記囑咐大家手下留情了。
他對著領頭的黑衣人提議道:“大哥,你看打也打完了,要不咱現在就回寨子裡吧,晚了就耽誤午飯了。”
領頭的黑衣人沉默了一瞬,他忍著疼痛,反駁道:“寨子是我的!”
這個人怎麼能這麼不要臉,說的好像寨子是他的一樣,居然還要去蹭飯?
寨子裡哪有他們的飯?
趙遂不好意思的笑笑,十分上道的認錯道:“哎呀我知道寨子是大哥們的,這不是好奇麼,再說了,你們不是要把我們綁回去嗎,現在我們自己乖乖跟著你們走,你們不該高興才是嗎?”
領頭黑衣人旁邊的小弟一臉喜色的看著他老大,“對呀老大,他說的有道理,這還省咱們的事兒了,本來今天帶的繩子就不夠……”
“是啊老大,而且快到半個時辰了,那些村民也快回來了。”另一個小弟補充道。
“嗯……”領頭黑衣人沉思了一會兒,才道:“你說的有道理。”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但一時又想不出來是哪裡有問題,便半推半就又麵帶喜色的領著趙遂回了寨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