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雷,不僅讓步時鳶吐了一大口血,還把蘇暮臨生生從暈死的狀態中嚇醒,看見麵前的景象時又嚇得肝膽俱裂,藏在角落裡抱著頭,蜷縮一團。
其他門派的人也同樣受到了極大的衝擊。
白胡子老頭修為深厚,硬生生壓住反上來的一口氣,壓製著紊亂的呼吸,臉色相當難看。
而羊角女子則直接連吐幾口血,當場昏死。
明修澤與另一人也沒好到哪去,也顧不得擦嘴角的血,隻忙著調理身體的靈力。
這九天神雷落得位置太近了,所有人都收到了不小的衝擊,吐血的吐血,昏的昏,還能站著的隻有寥寥幾個。
鐘潯之與謝歸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內傷。
謝歸嚴重,吐了血後昏死過去,雲馥藏得及時,受傷最輕,又是醫修,便將謝歸搬進屋去療傷。
妖藤被剿滅得一乾二淨,宋小河從欄杆上跳下來的時候,才發現身後已然一片狼藉。
她雖然表麵看上去安然無恙,實際上一雙耳朵因為近距離聽了巨大雷聲的衝擊,暫時失聰了,什麼都聽不見。
她走到沈溪山的麵前,仰頭看他,就見他嘴唇微動,說了句話。
她猜想,無非就是什麼“你的雷法從哪學來的”“看不出你還有這樣的本事”“真厲害啊能收我當小弟嗎?外送一個狗腿子跟班。”
宋小河就道:“不用仰慕我,我隻是深藏不露罷了。”
沈溪山:“……”
他將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你流鼻血了。”
宋小河就嘴一撇就笑起來,帶著無比高深莫測,又有些得意的神色,雙手負在身後,頂著兩行鼻血囂張地離去。
沈溪山一陣納悶。
本來腦子就不大好使,這雷又把腦子劈壞了?
宋小河走了兩步,就覺得有東西流到唇上,她伸手擦了一下,看見指尖上有赤紅的血。
立即反應過來自己流鼻血了,她趕忙掏出錦帕往鼻子上一頓亂蹭,不一會兒整個錦帕上就全是血色。
白胡子老頭緩步走來,臉色已大好,慈祥且帶有幾分鄭重地對宋小河問道:“小姑娘,你師從何處?”
宋小河正低頭擦著鼻血,沒聽見也沒看見,沒有回應地就從老頭的身邊走過去。
老頭在玄音門德高望重,被一個小輩怠慢,麵上有些掛不住,笑容尷尬。
沈溪山在一旁將這一幕收入眼底,很快就看出她聽不見。
“她是仙盟弟子,宋小河。”沈溪山替她報家門。
老頭見有人接話,麵子好賴沒掉在地上,趕忙道:“仙盟當真是人才輩出,前有一個劍修天才沈溪山,後有一個能召九天神雷的宋小河,少輩如此,人界仙門的未來將不可同日而語。”
宋小河沒聽見這些,她的世界現在一片安靜。
甲板上還能站著的人所剩無幾,皆用不可思議的目光注視著她,其中的震驚於豔羨不必細說。
她從未受過這般矚目的待遇,不覺有些得意洋洋。
宋小河在地上找到了嘴邊帶血,暈死過去的鐘潯之,冷酷地哼了一聲,蹲身拽下他腰間的錦囊,說道:“這是我們約定好的。”
鐘潯之現在回不了任何話,痛苦地皺著雙眉,無法再擺出囂張的臉色與宋小河爭執。
她拿了鐘潯之的錦囊,暈暈乎乎地回了房中。
許是使用玉葫蘆消耗了太多靈力,宋小河倒頭就睡,這一睡就睡了四日。
雷法劈碎了妖藤,辟開了寬敞的道路,靈船得以脫身,順利駛出鬼國境地。
但船上大半的人都受到雷法的衝擊,或多或少受了些傷,但好在傷勢不重且船上有幾位修為很高的醫修,在幾天的治療下,多數人痊愈。
宋小河一下就在船上聲名鵲起,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名字,也知道她來自仙盟。
往常宋小河在船上隨便轉悠,也沒人會主動搭理她,現在隻要她出門,就立即有人圍上來攀談。
她性子活潑,很快就與人交流在一起,來人自然是明裡暗裡打探風雷咒,但宋小河東拉西扯的說的儘是廢話。
於是他們也不知道宋小河是裝傻故意掩藏雷法的使用,還是真的傻,聽不出他們的打探意圖,拉著他們嘮閒話。
由於纏著她的人太多,宋小河躲回了房間,研究從鐘潯之那裡得來的錦囊。
裡麵除了各種疊放在一起的符籙之外,就是各種丹藥,還有些玉石掛飾,靈器等小物件。
也有幾柄長劍,都是精鐵打造的上乘武器。
這些宋小河都不感興趣,她將裡麵的符籙全部取出來,然後錦囊就扔在了一旁的桌上,開始研究那些符籙。
符籙都是畫好的,上麵附帶了靈力,可以直接使用,這對宋小河來說才是有用的東西。
宋小河不怕死,但是怕挨揍,所以這些符籙能在遇到危險的時候保一保她。
她正盤腿坐在床上研究時,房中響起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