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還沒來得及分食,封家又殺了回來。
到嘴的肉沒了,兩家自是不服氣,劭家乃三家中最弱,無依無靠,就算有想法也沒那個膽子,但梁家不同,傍住了一個康王。
康王榮,則梁家榮。
梁家出銀子,倒是替康王籠絡了不少人,其中便有國師淩墨塵。
從上回周戍的事情能看出來,門下省也已經投靠了康王。
但知道當年沈家秘密的人並不多。
隻有康王和梁家。
康王如今心係青州,一心想要立軍功,王府不會選擇在這個時候動。
那是誰?
是誰迫不及待地要把封家逼上風口浪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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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皇帝正要歇下,高安得到消息進來稟報,“陛下,梁耳去了。”
“是封重彥?”
高安點頭。
皇帝歎了一聲,“讓他出了這口氣也好,往後也知道自己該乾什麼。”
他封家以忠誠仁義立世,不能有損,同樣他一代賢明之君,也離不開封家這樣的忠臣世家。
封重彥是他的門麵,是無數寒門學子,和為大鄴正在賣著命的臣子們的一麵銅鏡,他們相互成就,誰也離不開誰。
“封大人聰慧,自會明白陛下的苦心。”
皇帝伸手,高安忙把一旁的茶盞遞給了他,皇帝的手指卻突然僵硬了一瞬,反應過來,茶盞已摔在了地上。
高安一驚,嚇得跪在地上,“陛下.....奴才該死。”
皇帝卻似是呆住了一般,緊緊地盯著自己的手,良久才道:“明日把淩國師叫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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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酥的傷養了半個月,封重彥每日都會來看她。
起初沈明酥還會絞儘腦汁同他說一些話,後來發現翻來覆去也就那幾句問候語,兩人睜著眼睛沉默,實在是尷尬,便索性裝起了睡。
封重彥還是會來,安靜地坐在她床邊,呆上一炷香才會走。
走之前,總會替她掖好被角。
連勝很替她惋惜,“娘子這瞌睡怎麼每回都來得不是時候,奴婢瞧著,省主似是有話想和娘子說。”
她雖沒有父親那樣醫人的本事,但也能醫人,知道封重彥給她用的都是好藥,傷口愈合得很快,有些地方都開始掉痂。
確實不能睡了。
同連勝說,今日想要出去走走。
知道她身上的傷養好得差不多了,一直呆在屋子裡也不好,連勝趕緊備好了衣裳。
連勝正替她係著腰帶,聽到推門的動靜,見是封重彥,麵色一喜,“省主今日回來得早,沈娘子正說要出去走走呢。”
“好啊。”封重彥笑笑,已經換下了朝服,立在門口等著人。
省內是辦差的地方,平日來這兒的沒有一個閒人,並沒有專門的遊園,封重彥問她,“今日尚早,街市上走走?”
沈明酥點頭,“嗯。”
春雨綿綿,前段日子晴了一陣,今兒又有些牛毛細雨,封重彥立在長廊下先撐開傘麵,回頭往後移來,沈明酥手裡的傘已撐開,罩在了頭頂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