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何帶上門,背倚靠在門上。
整個休息室,明何所在的地方是唯一的出口,當他倚門而靠,無端會給人一種壓迫性。
如果是彆人,或許會本能恐懼這種氛圍,然而欒懷謹麵上的表情非常少,一雙看不出絲毫情緒的雙瞳直直看向明何。
明何唇角彎起一慣的笑容,說道:“懷謹殿下,沒想到您這麼想著我。”
欒懷謹:“……”
在欒懷謹手上蹦躂的粉色小鸚鵡抖了抖,兩隻翅膀撲騰,重新藏進欒懷謹的衣襟,對於藏入哪裡小鸚鵡現在已經非常熟練了。
小鸚鵡從衣襟裡冒頭,歪頭看向明何。
其實,欒懷謹並不認為這是什麼需要解釋的事情,也不覺得尷尬,他說:“明何閣下如此想也無妨。”不夠在意,才能這樣無所謂。
有一種話,叫做你不尷尬,尷尬的就是彆人,但是這點在明何身上並沒有成立。
欒懷謹沒有感到尷尬。
明何同樣沒有感到尷尬,他的頭微微向後,用低沉帶著磁性的聲音說道,“那我希望,懷謹殿下能夠更多地教煩煩一些。”
兩人目光對視,明何說道:“這種被惦記的感覺,我很喜歡。”
欒懷謹:“……哦,好的。”
欒懷謹明明回複了,然而總給人一種,他回,還不如不回的感覺。
明何踏步上前。
當他從唯一的出路讓開,哪怕是與自己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欒懷謹仍舊感到鬆了一口氣。
明何坐在欒懷謹的身旁,沙發向下凹陷一片。
藏在欒懷謹衣襟裡的粉紅小鸚鵡可能是想要拉開與明何的距離,它想裹著欒懷謹穿在身上的衣服的狀態下,從他的衣襟中爬到他的肩膀上。
感覺著小東西的不乖,欒懷謹伸手,將衣服裡的小鸚鵡爪出來,輕聲說道:“煩煩,不能胡鬨。”
小鸚鵡被欒懷謹抓在手上,一雙紅寶石一般的眼睛盯著明何看了看,歪起小腦袋“啾”了一聲,將小腦袋朝著欒懷謹的手心上拱,“啾啾”叫兩聲,又說,“明何啾!明何啾啾!”
明何又是一陣輕笑,說道:“這個品種的小鸚鵡很難學會說話,看來懷謹閣下沒少教。”
不等欒懷謹回複,明何忽然靠近欒懷謹。
過近的距離,正縮在欒懷謹手心上的粉紅小鸚鵡全身炸毛,身體僵硬,已經不敢發聲了。
這一刻,欒懷謹能夠清晰地感覺到從明何身上散發出的溫熱氣息。
明何伸手,骨節分明的手覆蓋在欒懷謹的額頭上。
冰冰涼涼的觸感,讓欒懷謹感覺非常舒服,他想,如果有冰的話,他可以用冰來敷額頭。
明明是非常近的距離。
如果是彆人,或許會臉紅心跳,也有可能避開這過分親密的接觸,然而欒懷謹全程一動不動,表麵上十分鎮定。
時間似乎在這一刻定格,兩人都沒有動。
不知過了多久,門外響起一陣腳步聲,是門外有人路過的腳步聲。
明何說道:“燒還沒退。”他的手還停留在欒懷謹的額頭上。
欒懷謹回應:“……哦。”他並沒有意識到,他的回應顯得很冷漠。
明何將手收回,重新坐回之前的位置。
休息室內三個生命體,兩個人類都很淡定,唯一被影響的是作為小動物的小鸚鵡,它似乎飽受驚嚇,翅膀都忘記使用,用著細細小小的兩隻小腿一路在欒懷謹身上攀爬,重新藏入他的衣襟。
明何詢問:“懷謹殿下,您畢業一月之多,以後您可有什麼想法?”
欒懷謹很認真地想了想,覺得明何這句話的意思應該是在詢問,他以後想做什麼工作?
理論上,軍校畢業,哪怕他是帝國皇子也要去軍隊磨煉,不過,就是因為是帝國皇子,再加上他不是源書體,又不是結契者,以及自小體弱多病,所以可以不用去入伍。
在不去軍隊磨礪的情況下,他該進行什麼工作?
欒懷謹看著明何,說道:“我會聽從父皇的意見。”
欒懷謹的回答中規中矩。
不過,對卡特帝國的皇帝而言,他是不受寵的孩子,他自然也就不會考慮到他的未來。
兩人交談間,門外響起敲門聲,說是有幾位少爺小姐正在尋明何。
明何站起身,讓欒懷謹再多多休息,他已經吃過暈船藥,應該不會像之前一樣難受。
明何從休息室內出去,粉紅小鸚鵡瞬間變得活潑了許多,小翅膀扇動,像是巡視領地一般四處轉了一圈,之後回到欒懷謹身旁,和他貼貼,又飛一圈,再回來貼貼,嘴裡時不時叫著,“明何啾!”
小鸚鵡:“啾!明何啾!”
小鸚鵡:“明何!啾!啾啾!啾啾啾!”
欒懷謹摸了摸小鸚鵡的絨毛,輕聲教育,“煩煩,不能叫明何。”
事實證明,對聽不懂人話的小鸚鵡而言,他的教育並沒有什麼用,小家夥又開始胡亂叫了起來,似乎真應了它的新名字。
煩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