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你我回去後再議吧。”
休息了好一陣兒,三個人緩過神兒來,不僅買下了不少麵粉,還搜刮了一番韓盈的防凍膏。
如今銅錢太重,出門帶上百十個銅錢已經是頂天,也就能買上六七個,可這點兒量哪夠?三人紛紛‘訂貨’,約定明天讓仆人拿著錢再來買。
就是有人邊買,邊心疼自己的錢包。
衛倉曹哀歎著。
“小小一個河蚌。竟然要價錢,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啊。”
說完,他看向韓盈:
“所以,義妹,能降價嗎?”
韓盈對衛倉曹的沒有下限是真的有了領悟。
她翻了個白眼兒。
“不能,冬日尋不得藥材,這都是我秋天的存貨,光配藥就花了七八百錢,還不算我采的,凍瘡膏我就這些,賣完了,今年冬天是彆想再買了。”
又沒有專門的蛇養殖場,碰見蛇窩純粹是靠運氣,這種隻能做一次的生意,價格不要高點,怎麼能行?
物以稀為貴,愛買就買,不買拉倒,又不是沒人要。
反正看徐田曹和周戶曹的模樣,接下來肯定還有過來買凍瘡膏的。
韓盈剛說完,徐田曹和周戶曹摸了下自己腰間空蕩蕩的錢墜,索性解下來自己身上值錢的銅扣,充當定金,又加了二十個河蚌,
衛倉曹:……
“算了,給我來三十個。”
這三個人來時空空如也,走時帶著各色包裹,壓的馬都跑不快了。
等第二天,三人又一起遣奴仆過來,又買了百十來斤的麵粉,包攬了剩下的所有凍瘡膏,還把石匠人帶走一個,說是要在縣城再做個。
當然,除了搜刮韓盈的存貨,他們三個也送來了大量的贈禮。
半扇豬肉,一隻活羊,四十個雞蛋,兩頭活蹦亂跳的小豬,五斤青鹽,十緡銅錢,以及衛倉曹送的一些香料藥材。
對比現在物價,當真是大手筆。
韓盈把香料藥材分類收納,複查藥性,再看看哪些能夠在本地種植,順便處理豬肉羊肉,分一些給鄰裡,剩下的能吃的吃,該烤的烤,吃不了的趕緊醃起來,又或者做成臘肉,這樣一折騰,十來天便又過去了。
韓羽家的房子,終於蓋好了,現在韓羽已經從她的房間裡搬了出去,韓盈又回到了一個人獨占一間房的快樂日子。
而等了許久的醫院,也完成了一半。
動工的兩間房屋,現在已經可以住人了!
頂著一身烤肉味兒,韓盈高興的前去視察。
蓋這麼多次土屋,大家也有經驗了,有外邑人指導,又有內邑人拚命的想要表現自己,雙方合力,建造的土屋漂亮得讓人說不出話來。
這土屋兩米高,牆壁更是足足有三十厘米厚,極為堅固,建造時不僅加了茅草,還用米漿進行粘合,手摸上去根本不會掉下來粉塵,因為用版築夯實,牆麵更是極為平整,強迫症來了都會都極為舒適。
其土屋內部,大約能有二三十個平方,一側牆壁特地開了二十五個通風口,合起來透光麵積和單扇玻璃差不多,不僅可以夏日通風。還用來增加白日的采光。
進去之後,屋內屋外幾乎一樣亮堂,絲毫不影響白日看診。
過來的人當中,也有擅長木匠活的,給打了簡易的家具,不算多,也就兩個櫃子,兩個小桌,可以用來放些生活物品,平日裡也可以在炕上盤腿坐著吃飯。
內邑的婦人幫不上什麼忙,索性撚了茅草編織成草席,鋪在炕上。
彆說,灰綠色的色調還挺好看的。
土屋簡單卻不失簡陋,讓看完的韓盈極為滿意。
她走出門。
內邑人還沒有離開。
這群人有男有女,以男人居多,還混進來了一些河西村的人。
他們鬆散的紮看籬笆,扯過來剛從山上挖的荊棘,種在地上,要將整個房子圍起來。
南坡這邊,外邑有個幾十米的距離,太靠外了,不太安全。
還是做點防護比較好些。
韓盈衝著這些人說道:
“諸位,我有事要與大家商談。”
在這邊乾活久了,怎麼都會接觸到韓盈,了解她的本事。
之前就有漢子因為乾活導致胳膊垂墜(脫臼),是她重新給按了回去,令其能夠完好如初。
還有人因為使用工具不當,不小心給自己來了那麼一下,傷口嘩啦啦的流血,韓盈來後,用布條在腿上那麼一綁,也不知道怎麼動作的,那血就直接不流了。
有這兩件事情打底,再加上之前救治韓羽,帶著他們發豆芽。
種種事件加起來,這群起步年齡大韓盈十歲,平均能有個二十三四的漢子們,對她極為尊敬。
她走過來一說,眾人便放下了手中的活計,等她發言。
韓盈開口說道:
“諸位也知,我曾經有些奇遇,因而知曉了些草木,能夠辨識其藥理,也懂些病症,能夠用草木來治病救人。”
‘治病’這個概念,韓盈這些天已經開始在普及,有她救人的經曆,雖然還有些模糊,但麵前的這些人大致能明白一些。
他們有些不解韓盈為什麼要說這個。
隻聽得韓盈繼續說道:
“我擅婦人病,能調理孕婦,給孕婦接生,若是難產,也可以救一救。另外,咳嗽、胸痛、水腫、頭昏,出血傷等,我也可以治。”
“找我診病,不用錢。若需要開藥,藥價可用錢付,也可以用糧食,牲畜,采藥、木柴……以及過來為我做活抵換。”
“至於我身後新建的這兩間房,孕婦顯懷後就可來此居住,做活三個時辰,可抵房、熱水費。不過朝暮食需要自帶。這裡供熱水、每日燒炕,我會為其看診,接生,若是順產,母子平安,隻需給我十斤糧食就好。”
“此外,孕婦產後,可以繼續在土屋往後住,住到產後一月半,這一月半什麼都不用做,隻需要修養即可。”
話音剛落,眾人便嘩然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