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趙楓跟著保證:“媽,我也會對大姐好的,誰欺負大姐,我就跟他拚命!”
“啪!”
“啊!疼~”
“拚命?”餘秀蘭又一巴掌呼在他後背上,“我還沒說你,你上我屋乾啥去了?我先打死你,省得你將來禍害我!”
“媽!”趙楓挺大個子,滿院子躥,躲親娘的笤帚,“二姐——”
始作俑者趙柯同情了弟弟一秒,然後毫不猶豫地合上窗子。
趙楓:“!”
傍晚,趙建國和趙棉回來的時候,娘三個已經平複情緒,能夠如常地麵對趙棉。
一家人吃過飯,趙柯主動邀請姐姐去散步。
趙楓眼睛滴溜溜地轉了轉,看著她們出去,喜色完全藏不住。
餘秀蘭沒注意他的鬼心思,跟丈夫說了趙棉通知書的事。
趙建國呆坐了許久,垂頭歎氣:“是我這個當爹的沒用。”
另一頭,趙柯和趙棉姐妹倆走在綠意融融的田埂上。
“姐,軸承廠的工作,我是真的不想乾了。”
趙柯沒說換給趙棉,而是說她不想乾了。
但趙棉還是蹙眉,“你彆為了讓我同意故意這麼說,那是你的工作,我拿著燙手,我寧願就這樣,起碼心裡不會有負擔。”
“姐你先聽我說完。”
有那一紙通知書,趙柯更清楚怎麼說通姐姐,她故意露出疲憊之色,“我知道我這麼說,肯定會有人覺得我好吃懶做,但軸承廠的工作,真的很辛苦,完全不適合我。”
趙棉反駁:“你很好,又聰明又懂事,彆人沒資格說你。”
趙柯感慨,怪不得原書裡趙楓被慣成混球……
她姐這溺愛光環太強了,要不是她早就過了心智不成熟的年紀,也扛不住。
趙柯挽住姐姐的手臂,頭靠在她肩上,撒嬌:“也就姐你覺得我哪哪兒都好,可我自己什麼德性我清楚,軸承廠的工作又無聊又累,車間管得又嚴,出一點兒錯都得挨罵,嚴重還要扣工資,得時時刻刻緊著弦,每天回宿舍,動都不想動。”
“你怎麼沒說過?”趙棉心疼。
趙柯伸出手,讓她更心疼,“你看我手,都磨出繭子了。”
趙棉摸著她的手,滿眼難受。
“我能考上一級工,都廢了好大力,二級工不知道得多辛苦,不過姐你不一樣,你又聰明又勤快,我們車間於師傅就喜歡你這樣的,你肯定用不了兩年就能漲工資。”
趙柯越說越來勁兒,暢想起來,“二級工的工資比我現在多七八塊,三級工四級工工資直接翻倍,要是繼續往上……”
趙棉不由跟著她的話聯想起來。
她從來都是有一分恨不得給趙柯兩分,根本不舍得妹妹吃辛苦,如果她能多賺些,妹妹可以每個月多吃兩燉肉,每一季都換新衣服……
而且,趙棉看著妹妹比城裡知青不差什麼的氣質模樣,她的手本來也不該做苦力活。
趙柯很豁得出去,乾脆拉著大姐的手臂晃,“姐~我回來可以頂替你去小學掙點工分,反正家裡的活兒有趙楓乾,就讓我好吃懶做吧,我不介意。”
趙棉終於鬆了口,“你什麼都不乾也行,我養你。”
趙柯喜上眉梢,笑咪咪地說:“那不成,不能給咱媽罵我的機會。”
姐妹倆意見達成一致,輕輕鬆鬆地溜達到地頭,從另一條路回去。
知青點,柳樹下,一對兒男女麵對麵站著。
趙楓高興地遞出一個紙包,“莊蘭,我二姐買的糖塊兒,橘子味兒的,我特地帶給你的。”
莊蘭不接,冷淡疏遠地說:“這也不便宜,我受不起,你拿走吧。”
“沒關係的。”趙楓急切地送向她,“你不是頭暈嗎?我爹說吃糖會緩解,你收下吧。”
“我不要。”莊蘭語氣冷硬。
趙楓身後好像有一條尾巴,從瘋狂搖擺變成失落地耷拉著,但仍然執著地問:“你是不是不喜歡糖?我下回朝我姐要點兒彆的送給你吧,我大姐會做頭花,二姐……”
然而莊蘭聽他這麼說,不好的回憶全都湧上來,忍不住尖銳地質問:“你有考慮過你姐姐們的心情嗎?她們活該被你吸血嗎?”
趙楓茫然,他、他吸血了嗎?
不遠處,正好路過,然後光明正大偷聽的趙柯和大姐對視一眼。
雖然女主態度惡劣,可以順勢打擊趙楓的追求之心,避免他走向偏執癡纏的道路,但是自家的弟弟被誤解,趙柯不開心。
趙楓還在急赤忙慌地解釋:“莊蘭,我沒有……”
他話還沒說完,身後傳來陰惻惻的女聲:“趙楓,讓你藏糖,你學會中飽私囊了?”
趙楓嚇得一哆嗦,僵硬地緩緩回頭,“二、二姐?”
趙柯揪住他的耳朵,使勁兒,“回家!”
趙楓弓著腰,順著她的力道走,眼裡都是求饒,還不住地往莊蘭那兒使眼色,想讓二姐給他在心上人麵前留點兒麵子。
趙柯奪走他手裡的糖紙包,不容置疑地塞到呆怔的莊蘭手裡,然後扯著趙柯的耳朵走人。
這時,趙棉走過來,溫和地跟莊蘭打招呼:“莊知青。”
因為剛才的一幕格外迷茫的莊蘭一驚,握著燙手的糖,語無倫次:“啊,是,啊不是,我是說……我是莊蘭。”
救命,她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