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韻看著驚歎的彈幕,隻是露出了一個靦腆的笑:“還好啦,你們沒發現,這個副本隻需要符合人物設定,就沒事嗎?”
通過這次試探,遲韻已經知道怎麼拿捏豬頭人了。
遊戲並沒有給“賢惠”二字下定義。
除了筆記本上明確寫出她需要做晚飯,這條要遵守以外,其他規則並沒有被寫明。
說白了,她不做家務就不“賢惠”了嗎?
而且,遲韻認為在這個副本裡,她的“身份”和Z先生並不是從屬關係,應該是更偏向於平衡,從衛生間裡左右擺放的牙杯就能看出來,她不一定得聽Z先生的話。
比起被豬頭人安排著做家務,她更喜歡安排他做家務,畢竟Z先生是一位“溫柔體貼”的丈夫嘛。
事實證明,雖然她的這個行為好像會得罪豬頭人,但……看著臥室煥然一新的樣子,遲韻覺得非常值得。
就是擦乾淨的地麵出現了一些淺淺的暗痕,遲韻半跪到地麵看了一下,感覺像是血液噴出的形狀,仿佛這個房間是什麼血案的案發現場。
本就陰冷的房間,此時溫度又降低了一些。
讓遲韻有種暗中有靈異生物在窺探她的感覺。
但遲韻依舊麵不改色地站起了身,她無視了自己的第六感,而是美滋滋地躺在了床上,閉上了眼。
緊接著她像是想到了什麼,又張開了眼,轉過了頭看著站在原地發愣的豬頭人:“你可以出去了。”
Z先生:……
“這好像是我們的房間吧。”Z先生麵無表情地說道。
但遲韻隻是裝作沒聽到這句話。
“記得關上門哦。”說完這句話,遲韻再次閉上了眼。
她可沒打算要和豬頭人睡一張床。
躺進鬆軟的被子中,遲韻的意識一下就昏昏沉沉的了,她翻了個身,在下一秒就睡著了。
最終,Z先生隻是盯著臥室看了一會後,就默默地將臥室的房門關上了,離去了。
【……竟然真睡著了,心真大】
【她是不是還以為自己在玩遊戲?】
【我覺得是】
【好遲鈍呀,好多新人都已經發現了】
【哈哈,你們不覺得,這才有意思嗎?我已經開始期待她發現這不是一個遊戲時的崩潰樣子了】
【她會不會崩潰有待考證,但豬頭人看起來快崩潰了】
【那是這豬頭人太菜了,讓她到我們遊樂場來,分分鐘給她嚇哭】
【他們好慢啊,什麼時候才輪到我們,我好無聊呀】
此時正在被討論的對象,還做著香甜的夢。
時間滴滴答答地過去,隨著十二點的到來,原本普通的房間突然發生了異變。
略微發黃的牆壁大片大片地開裂,斑駁的牆皮從牆上不斷往下掉,在空中飄飄灑灑,和人們在祭奠時往空中撒紙錢的場麵差不多。
而天花板上也開始溢出紅色的液體,粘稠帶著血腥味,一滴一滴掉落在地板上,在地板上開出朵朵“血花”,詭譎中帶著點綺麗。
“這破房子……怎麼還漏雨的。”遲韻本來還在睡覺,突然感覺自己臉上的點點涼意,她抬起了手抹了一把臉,擦掉了臉上的水漬,邊在嘴裡嘟囔。
但她依舊沒睜眼,隻是將被子往上拉蓋過了頭頂,接著悶頭大睡。
當然,也得虧遲韻沒睜眼。
如果她睜開眼,她就會發現,她的床邊正站著一個大約五六歲的小女孩。
女孩五官清秀,紮著兩條麻花辮,穿著一條白色的棉布裙,手裡抱著一把巨大的生鏽剪刀,除了剪刀看起來有些突兀,其他乍一看好像和常人無異。
但仔細看,她的眼珠並不像常人那樣靈動,時一動不動的,死氣沉沉,就像一對裝飾品。
女孩在床邊盯著用被子將自己裹成一團的遲韻。
過了片刻,她伸手推了推被子中鼓起的部分。
沒有動靜。
女孩歎了口氣,接著就是開口幽幽地說道:“媽媽,該起床了。”
語氣冰涼透著絲絲寒意。
……
“呼——”
然而回答她的隻有遲韻香甜的呼嚕聲。
女孩耐心地又湊近了,再次呼喚了一遍。
這次遲韻倒是有了點反應……
她一邊吐槽“這破屋子怎麼還漏風的,有點冷”一邊將被子裹得更嚴實了,整個人看起來就像一個蟬蛹。
沒有得到應有的回應,女孩沉默不語,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房屋一下子恢複了原狀,仿佛之前所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