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這樣求和示好了,他也該原諒她了。
不是都說了以後繼續過日子嗎。
說了當以前她已經死了。
夫妻床頭打架床尾和。
——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在嚴磊腦子裡交戰了許久,他終於決定接受喬薇的“示好”,倏地翻過身來!
……
喬薇已經睡著了。
嚴磊撐起身體看了她半天,她是真的睡著了,呼吸均勻綿長,睡容安謐。
她隻穿了小背心。女同誌的小背心都是半截式的,露著腰腹。她出門幾天好像更瘦了,腰更細了。側臥的時候,腰線像山穀跌落起伏。
嚴磊無奈地又躺下。
好半天,身體的熱氣才散去,才閉上眼睡著。
他不知道,喬薇睡得香極了。
雖然身下是土炕不是席夢思,卻也是真正的床。醫院的病床又窄又硬。褥子被太多人使用過太久的時間,摸上去裡麵的填充物已經有點疙疙瘩瘩。病人躺太久,漸漸生了褥瘡,難受極了。
喬薇真的很久很久沒睡得這麼香甜過了。
一夜無夢。
睡得太沉,以至於第二天都不知道嚴磊是什麼時候走的。喬薇起床套上白襯衫出來,看到嚴湘坐在客廳地上玩呢。
“媽媽。”嚴湘看見她起床了,喊她,“早上吃什麼?”
吃什麼,還真是個難題。畢竟不是躺在被窩裡用手機就能點外賣的世界。
喬薇檢索了一下記憶,立刻決定:“走,我們去大院食堂吃!”
家屬大院有個內部食堂,跟澡堂子一樣,不對外。但它的進貨跟部隊是一起的,比外麵有保障。物資緊張的時候,國營的館子也不一定比部隊的食堂強。
昨天她在醫院吃的餃子,在這個時代就是精食了。
一聽要去大院那邊吃,嚴湘高興地站起來:“走~”
喬薇按住他:“洗臉刷牙了嗎你?”
喬薇盯著小家夥洗漱完,自己回臥室裡去換衣服。翻了翻,原主一半的衣服都是抖抖布。她順手把那些抖抖布的都掛到一邊去,在餘下的衣服中找了條純棉的布拉吉。
布拉吉就是短袖連衣裙,這款式是老大哥那邊傳過來的,後來就成了國內的日常款。
時尚真的就是個輪回,這個時代的布拉吉裙子看上去,跟後世的連衣裙基本沒什麼區彆。天氣熱,喬薇挑了一件淺藍圓領的布拉吉,穿上後照照鏡子,健康,青春,靚麗。
這個身體才二十二歲,在後世是大學還沒畢業的年紀,在這裡卻是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不管怎麼樣,喬薇看到鏡子裡的自己這麼健康,就發自內心地高興。
她去外麵牆上摘下塑料編織提籃,又回屋照了照鏡子。
這種也不知道該說是提袋還是提籃,擱在那種年代劇裡,就是大媽逛菜市場的標配。後麵塑料袋普及,這種就漸漸變少了。
再後來就是時尚圈仿過這種東西,拿來當作時尚搭配。
喬薇照照鏡子,感覺自己很有點複古沙灘風,美滋滋:“湘湘,走!”
嚴湘卻問:“媽媽你怎麼沒拿錢包?”
幸虧他提醒了。喬薇的世界錢包已經退出了曆史舞台,出門根本不記得要帶。
她記得昨天回來的時候有一個挎包,嚴磊卷在手裡給拿回來的。她去挎包裡翻,果然找到了錢包。
打開來看了一眼,裡麵還有兩塊七毛錢,還有幾個鋼鏰。
雖然知道這個時代錢的數量和價值都跟後世不一樣,可隻帶兩塊三塊的還是讓喬薇非常不適應。
檢索一下腦子裡的信息,她走到臥室外間的書房裡,拉開抽屜。
抽屜裡亂七八糟的,很多打開的信紙草草折起來,沒有塞回信封裡,就這麼扔在裡麵。
喬薇頓了頓,食堂的飯食供應是有固定時間的,她先沒有管這些,撥拉開信紙,從抽屜裡麵取出一個鐵皮餅乾盒打開,果然裡麵放著錢和票。
嚴磊每個月都會給家用,一般都放在這個盒子裡,隨用隨拿。
各種麵值的票子都有,喬薇拿了一張十元的,兩張五元的,一元的和毛票都分彆拿了好幾張,折好放進自己的錢包裡。
光有錢可不行,這可是計劃經濟時代。
喬薇看看那那些票,還記得嚴磊的提醒,按照有效期先用時間早的。各種票都塞了一些到錢包裡:“走吧。”
嚴湘穿一件襯衫配了一條短褲。與其說是童裝,還不如說是成人服裝的縮微版。儼然一個袖珍老乾部,特彆可愛可樂。
喬薇拎著塑料編織籃,牽住嚴湘小手,母子二人開開心心地出門了。
“媽媽媽媽,我想吃餛飩。”嚴湘眼睛裡全是期盼。
和小說原文裡的寡言少年不一樣,跟自己的親媽媽牽著手,小孩什麼要求都敢提,還會撒嬌。
“好,吃餛飩。”喬薇一口答應。
聽到媽媽一口答應,小朋友的眼睛裡充滿了快樂。
“走!吃餛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