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大郎不願意回去,他們還能作甚?”
“那可是侯府,殺人跟殺雞似的。”
徐老婆子如是說著,隨後才長長吐出一口氣:
“瑾瑜,咱們隻是普通人家,侯府勢大,若是逼急了他們搶人,咱家恐護不住你。”
徐老婆子說著,頓了頓:
“奶原先想著,你要是不願意回去,那咱們就舉家搬遷……”
“噢,難怪娘那天侯府來人的時候讓我收拾家什。”
徐母恍然大悟,徐老婆子斜了徐母一眼:
“彆插嘴,好好聽著!”
徐瑾瑜坐的端端正正,看著徐老婆子那明明老邁彎曲的身影,卻莫名覺得心裡是那麼踏實。
徐老婆子又繼續說:
“但是,瑾瑜你給了奶一個驚喜啊!咱們,或許有一個不用東躲西藏的法子。”
徐老婆子這話一出,徐母瞬間眼睛亮了,但是顧忌這徐老婆子那句不讓插嘴,整個人坐在凳子上跟長了刺兒似的。
過了老半晌,徐母這才小心翼翼問:
“娘,我現在能插嘴了不?”
徐老婆子:“……”
“說說說!”
徐老婆子沒好氣的說著,都當她素日不喜言語,可她要是和這兒媳婦日日牛頭不對馬嘴的說下去,怕是得少活十年。
都是氣的!
“就是,您說的那是啥法子啊?”
徐老婆子沒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徐瑾瑜:
“瑾瑜聰明,你可知道奶說的是什麼?”
徐瑾瑜抬起頭,語氣雖輕,卻頗為堅定:
“我知道。”
“奶,娘,我要科舉。”
今上在位已經數十載,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與科舉一途自是頗為看重。
若是徐瑾瑜隻是一個普通人,徐老婆子或許還不敢想這條路,可是她的孫兒天賦異稟啊!
徐老婆子眼中閃過光芒,冷靜的說道:
“對,瑾瑜要科舉。瑾瑜不但要科舉,還要進香山山上的東辰書院!”
“嘶,東辰書院?!!”
徐母現場來了一個瞳孔地震:
“娘您這不是為難人嗎?那打東辰書院裡出來的最少也是一個舉人,招生何其嚴格,大郎他還沒有讀過一本完整的書,怎麼能去哪裡?!”
徐老婆子卻慢悠悠道:
“可凡是進入東辰書院的學生,不論貧富貴賤,在書院一日,便受書院庇護一日。”
徐瑾瑜聽到東辰書院這個名字,眼睛也是一亮,這個書院在原文裡也頗有聲名。
重點就在於那書院的山長格外的護短,曾有一郡主看上了那一年的會試會元,直接窮追不舍,偏偏那會元是個癡情種,還有婚約在身,鬨的滿城風雨。
最後,是東辰書院的山長出麵,直接拒了那位郡主,那郡主想鬨,卻被親爹連拖帶拽給帶走了。
徐老婆子看向徐瑾瑜,認真的說道:
“瑾瑜,奶剛跟劉秀才打聽過了,那東辰書院將在京城準備為期一月的文辯,為一月後的招生做準備,瑾瑜這些日子沒事兒可以去瞧兩眼。”
去瞧兩眼。
徐瑾瑜微窘了一下,才發現奶也是個促狹的:
“咳咳,奶,我知道啦!明個就去。”
翌日清晨,徐瑾瑜還在睡夢之中,便被一股子誘人的香味喚醒。
其實徐瑾瑜這具身體沉屙在身,日常睡覺隻覺得胸口悶的厲害,生怕什麼時候就憋悶過去了。
可是被美食喚醒實在是一件美妙無比的事兒。
徐瑾瑜推開門,外頭的臉盆架上已經擺好了洗臉水和洗漱用具。
徐瑾瑜咬著柳枝清理了牙齒,洗了臉,徐母笑吟吟的端著熱乎乎的飯菜走了出來:
“大郎醒啦,今個睡的好哇!快來吃飯!你奶說你今個要做大事兒,娘特意給你做了好東西!”
徐瑾瑜早就已經被徐母的手藝征服,加上那股子霸道逼人的香味實在是讓人垂涎欲滴,立刻便清脆的應了一聲:
“來啦!”
等到了飯桌上,徐瑾瑜終於知道那勾的自己香的睡不著的東西——竟然是一碗香油蛋羹!
雞蛋羹不知道徐母用了什麼法子,蒸的那叫一個滑嫩可口,光滑細膩。
一勺調製好的料水澆在熱氣騰騰的蛋羹上頭,來幾顆碎蔥,幾滴香油激發出香味,簡直饞的人口水都要留下來了。
“快吃快吃!”
徐瑾瑜咽了咽口水,用勺子在蛋羹上畫了一個“井”字,輕輕一晃碗邊,味道便吃了進去。
徐瑾瑜這才展眉一笑,然後用勺子盛起一勺:
“好東西要分著吃才更好吃,奶,娘,長姐,小妹,大家一起吃!”
一碗蛋羹下肚,徐瑾瑜隻覺得胃囊暖融融的,渾身上下也都有了力氣。
“奶,娘,我去了。”
這東辰書院的文辯,他想見識見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