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要鬨上天的眾人聽了徐瑾瑜的答案後,所有人都如同木頭人似的僵在原地。
過了許久,那位“吃桌子兄”喜形於色,撫掌大笑:
“哈哈哈!好!他輸了!他輸了!”
“他竟然真的沒有答出來?”
“不能吧?這問題有什麼深意?”
眾人一時之間,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就連趙慶陽也皺了皺眉,有些彆扭道:
“這《瓊林幼學》乃是孩童啟蒙之物,你當真不知?你莫要哄我開心,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
今日確實是我冤屈了你,你也不必顧忌我家老頭會開罪於你。我趙家人若是連做錯了事兒都不敢認,才是真正的羞於見人!”
趙慶陽的一番剖白,讓眾人不由叫了一聲好:
“好!世子是個敞亮人!”
“這位小兄弟,你也就彆藏著掖著了!”
“說出答案吧,說了你就贏了!天爺哎,這世上還真有過目成誦的神人!”
……
徐瑾瑜聽了這諸多言語,卻隻是笑笑:
“不知便是不知,諸位也看到了,我家境貧寒,雖說這《瓊林幼學》也不過是啟蒙之書,可我從未讀過,如何生而知之?”
“……”
“……你當真沒有說謊?那你這賭局,可是要輸啊!”
鎮國公世子任憑差遣這巨大的誘惑無論是誰都拒絕不了的。
可是這少年,就要這樣輕而易舉的放棄嗎?
人群中,有人都忍不住想要說出答案了。
徐瑾瑜聽了這話,卻不緊不慢道:
“非也非也,要說我輸,還為時過早。”
“……這話從何說起?”
徐瑾瑜的話將所有人的心直接吊起,他們十分疑惑,這少年還有什麼底牌沒有露出來。
徐瑾瑜卻看向宋誌,莞爾一笑:
“自然是……宋兄所言的這道題目,不在這些文辯會場的書籍之中了。宋兄,不知我說的可對?”
徐瑾瑜這話一出口,宋誌臉上露出了無奈的笑容,拱手道:
“還真是瞞不住小兄弟你啊!我與本次東辰書院提供書籍負責整理歸納的學子乃是好友,特特去他那裡查閱了名錄,又故意選了常人可以輕易說出口的題目,本想要詐一詐這位小兄弟……沒想到,小兄弟卻是火眼金睛!我,甘拜下風,甘拜下風啊!”
宋誌這番話讓所有人都瞪圓了雙眼,嘴巴長的大大的。
而高無涯也在這一刻高聲宣布:
“趙世子與這位小兄弟的賭約,小兄弟勝!”
“這位小郎君竟然連這些文辯會場上的書籍名稱都記得清清楚楚!實屬非人哉!”
“這次東辰書院提供的書籍沒有上千,也有三五百本了!”
“過目不忘,真真是過目不忘啊!”
“簡直神了!”
眾人紛紛讚不絕口,就好像前麵出言譏諷的人不是自己一樣,甚至有人趁著彆人不注意,連徐瑾瑜剛才喝過的茶碗都揣到懷裡,要帶回去,沾一沾神童的氣息。
而就在眾人一片誇讚的時候,一個人影正悄悄從人群中退去:
“彆擠彆擠!”
“咦,這不是那位吃桌子兄麼?你這是要遁逃?!”
“什麼?吃桌子兄要跑了?他還沒有吃桌子呢!”
那位“吃桌子兄”鬨了一個大紅臉,被人群推搡著來到了近前,眼睛看左看右,看上看下,可就是不敢和徐瑾瑜對視。
“呦,方才不是說這位小兄弟必輸無疑嗎?這會兒人家勝了,“吃桌子兄”是不是也該兌現承諾了?”
時人重諾,眾目睽睽之下,“吃桌子兄”將求饒的目光放在了徐瑾瑜的身上。
這位小郎君年紀小,想必心腸軟。
卻沒想到,徐瑾瑜依舊是不躲不閃的迎上他的目光,卻是笑眯眯的一抬手:
“閣下,請吧。這木桌乃是榆木所製,雖不及桃木,紅木之類名貴,但口感想來大抵都是一樣的。”
吃桌子兄:“……”
去他的口感一樣!
眾人也不由笑做一團:
“哈哈,這位小郎君也是個促狹人!”
“方才看熱鬨看的起勁兒,這會兒也成了熱鬨!”
“吃,吃啊!”
“人小郎君勝了,你也得履行承諾!”
“他是城北張家布莊老板的兒子,要是他今個不履行承諾,以後看誰敢去他家買布!”
……
迫於壓力,張姓書生直接在所有人的注視之下,蹲身抱住一張桌子,心一狠,眼一閉,一口咬了上去,然後就聽到一聲慘叫:
“啊!我的牙!”
隻見那平平無奇的木桌上,赫然立著一顆帶血的牙,張姓書生終於忍不住了:
“我錯了!我錯了!我真的錯了!饒過我吧!我家九代單傳,這吃桌子,真的會死人的!嗚嗚——”
張姓書生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看上去好不可憐。
他後悔了,他真的後悔了!
早知道他就不該瞧不起人!
他就不該看這個熱鬨!
徐瑾瑜麵上的笑容微微收斂:
“這回不說什麼如我這樣欺騙世子之人,必該取消科舉資格的話了?”
張姓書生支支吾吾,捂著流血的嘴不敢言語,隻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