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竹籃與櫻桃(1 / 2)

族長走後,徐母那叫一個揚眉吐氣,對著徐瑾瑜大誇特誇:

“還得是我家大郎!我都沒想到這裡頭還有那徐二牛什麼事兒!

早些年你爹在的時候,徐二牛他老子臨死的時候,非說當初鬨災的時候,他給了塊餅,救了你爺一命,死乞白賴要咱們家報恩。

你爹老實,想著咱自個勤快些,瘦田也不怕,這才讓族長做了見證,把咱們家的肥地換給了他家。”

“鬥米恩,升米仇,這徐二牛如今種著咱家的肥地,啥都不管都有收成,卻還貪心不足蛇吞象,惦記起咱們家的家財,簡直可恨!大郎你做的好!奶方才都沒有想到這點,差點把他家漏過去了!”

徐老婆子也表示讚同,看著徐瑾瑜的眼神越發讚賞。

徐瑾瑜聽了這話,臉上露出來真情實感的笑容:

“徐二牛家的為人誰不知道,族長素來功利,便是為著名聲考慮,也不會一開始就推薦徐二牛家的孩子給咱們家做養子,必是得了利的。”

“徐二牛家不知給了什麼,都能讓族長心動,那明日族長若是向著徐二牛家該如何是好?”

徐母說著,眉頭微微皺起,徐瑾瑜眸子一閃,笑眯眯道:

“娘啊,您就把心放肚子裡吧。若是我那東辰書院的擇錄函隻夠族長向著咱們七分,那現在就還是十分。不過,還是要多謝慶陽兄了。”

徐瑾瑜說著,頗有有禮的衝著趙慶陽一禮,而趙慶陽今日吃瓜吃到撐,這會兒也懵了一下:

“我?嘿!那老頭今日句句喚我沒眉毛的小子,他能怕我?”

“他前頭不怕慶陽兄,可現在怕了。”

徐瑾瑜說著,看向趙慶陽身邊的那位護衛,那護衛撓了撓頭:

“這位小郎君說的可是那攔路的老頭?”

徐瑾瑜笑著頷首,趙慶陽方才在屋子裡“瞻仰”傳說中的擇錄函,並沒有看到族長逃也似的跑路那一幕。

趙慶陽聽後,也是嘿嘿一笑:

“那下回,他不得見了我跟老鼠見了貓?”

“世子何等身份,和那等賤,咳,平民見識什麼?”

護衛原本想說的話在趙慶陽的眼神逼視下收了回去,但即使如此,趙慶陽仍然麵色一沉,出言嗬斥:

“不會說話就給本世子滾回去!”

“屬下知錯,請世子責罰!”

護衛聞言也是呼吸一滯,連忙請罪。

尋常勳貴子弟自倨身份,幾時與平民結友?

偏偏自家世子,對這位平民友人意外的看重。

趙慶陽素日在徐家時雖然口中喜歡嘟囔,可是卻也稱得上一句平易近人。

可唯獨此刻,這番疾言厲色方露出了些勳貴子弟打小養在金玉堆裡才有的淩人。

倒是讓徐老婆子和徐母也不由微微變色,徐瑾瑜見狀便請徐老婆子和徐母先回屋自忙。

等二人離去,趙慶陽臉色尤為難看,他冷眼看了那護衛一眼:

“滾回去告訴祖父,我隻是出來散散心,什麼時候散好了自會回去!若是再派些你這樣的蠢物來給我添堵,哼!”

“屬下不敢!”

趙慶陽等護衛離開後,閉了閉眼,方和緩了麵色,衝著徐瑾瑜笑了笑:

“禦下不嚴,倒是讓瑜弟看笑話了。”

趙慶陽麵露歉意,真誠拱手,隨後便被徐瑾瑜抬手止住:

“無妨,不過國公特意派人前來請慶陽兄歸家,想必有要事叮囑,慶陽兄當真不回去瞧瞧嗎?”

“能有什麼事兒啊?還不是我那不成器的爹!”

趙慶陽說著,抬眼看了徐瑾瑜一眼,頓時樂了:

“得虧瑜弟你沒有回去,不然啊,咱們可真是難兄難弟一對兒了!

那臨安候和我爹,那可是京裡大名鼎鼎……咳咳,那什麼,隻可意會,不可言傳。”

子議父,是為不孝,是以趙慶陽並未明言,徐瑾瑜也是勾唇點頭。

“要我說,什麼勳貴之家,膏梁錦繡之地,也不如這片葡萄架下,蒲扇一蓋,蒙頭大睡一通,來的自在。”

趙慶陽不自覺岔開了話題,徐瑾瑜眉尾微動,看來這位國公世子還得再賴幾天。

徐瑾瑜隨後點了點頭,似笑非笑:

“話雖如此,可是這活……慶陽兄似乎還未乾完吧?”

趙慶陽:“……”

“周扒皮都沒有你能差使人!”

趙慶陽氣呼呼的說著,徐瑾瑜卻是袍袖一甩,沒當回事兒。

這位世子雖然身上還有些勳貴子弟的驕矜習氣,可是卻又有著自己的堅持,輕易不肯放棄呢。

徐瑾瑜說完趙慶陽,看了眼趙慶陽紮在一起的竹絲,估摸著數量差不多了,這便取了些,自己坐在葡萄架下的石幾旁編織起來。

少年十指纖細,動作起初還有些生疏,但還快就熟練起來,翩飛如蝶舞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等憋了一口氣的趙慶陽終於抬起頭後,嘴巴直接張成了一個O型:

“這,這,這還是我弄出來那堆枯草嗎?!”

是的,那些竹絲在趙慶陽眼裡就是堆枯草,不過是某個黑心的家夥不願意讓他閒著非要指撥人罷了。

可是此時此刻,那靜靜放在石幾上,形狀優美如瓷器的竹籃讓趙慶陽默默扶著自己的下巴閉上。

“過目不忘,還有這等巧手,瑜弟,你究竟有多少本事,是我不知的?”

趙慶陽感歎的說著,徐瑾瑜隻是笑著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