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趙慶陽的話,徐瑾瑜點了點頭,麵色微微和緩,趙慶陽又道:
“方才我隱約聽了一耳朵,看來這回的事兒,是有人不想讓你在徐家呆啊!你說,會是誰?”
“十兩安置銀……我大約知道是誰了。”
徐瑾瑜垂下眼眸,如是說著,趙慶陽頓時心中好奇:
“誰啊誰啊?要說這人對你存了壞心,可卻又給了安置銀,倒像不是趕儘殺絕的路子!”
徐瑾瑜隻搖了搖頭:
“知道又如何?除了此事,再無其他可威脅我之處。對了,慶陽兄,此事我不欲再提,還望你能守口如瓶。”
“行行行,知道了!再說,我又不傻,說出去誰能信?”
徐瑾瑜不說答案,趙慶陽心裡貓抓似的癢,可是卻從徐瑾瑜嘴裡套不出來話,隻能將一腔懸念使在了竹子上。
徐瑾瑜看了一會兒,突然道:
“慶陽兄的劍法比以前快了十七息。”
徐瑾瑜的話讓趙慶陽先是一懵,隨後一下子精神起來:
“真快了?!”
徐瑾瑜指了指自己的眼睛,點頭:
“我的眼睛,幾時出過差錯?”
趙慶陽立刻興奮起來,手裡的趙家劍法都要舞出花了。
等興奮著興奮著,趙慶陽突然覺得有些奇怪:
他趙家劍法精妙絕倫,為何瑜弟隻看過幾遍,便能爛熟於心?
這就是過目不忘的威力嗎?
……
徐瑾瑜在屋裡又練了一晌午的字,等到這具病弱的身體有些撐不住,這才鬆了筆。
太極拳雖然讓這具孱弱的身體多了幾分綿綿不絕的生氣,加之適當鍛煉,讓徐瑾瑜已經不是原主當初那般一步三喘,三步一咳了。
但即使如此,與尋常人相比,亦有所不足。
徐瑾瑜揉著自己酸疼的手腕,看著滿篇的白紙黑字,心中總算滿意幾分。
倘若陸海遠此刻親眼得見,又要咋呼說徐瑾瑜這小子驢他了!
這行雲流水的字跡,一看就不是初初練上十天半個月就能有的!
徐瑾瑜思忖著,如今字已經練的差不多了,之後隻需日常鞏固即可。
接下來,便該把賺銀子提上日程了,否則還真要成了族長口中那考得上,上不起的笑話了。
傍晚的陽光帶著殘紅落在少年的身周,徐瑾瑜斂目思索著,初次醒轉之際,他就從娘的口中知道家裡隻有十兩餘銀,就這還是省吃儉用的結果。
他必須重新想辦法賺銀子。
徐瑾瑜腦中思緒萬千,目光在外頭劈好的竹絲上停留良久。
“哥哥!哥哥——”
正在這時,一陣清脆的童聲打斷了徐瑾瑜的思考,徐瑾瑜沒有遲疑的走出去:
“小妹,遇到什麼事兒了?”
小妹蹦蹦跳跳的跑過來,笑嘻嘻道:
“哥哥伸手,小妹有驚喜給哥哥!”
徐瑾瑜微微訝異,但隨後眸子含笑的攤開了掌心,剛覺掌心一沉,赫然落下了兩枚銅板。
“這是……”
“是春花,蘭蘭給的呦,她們都想要哥哥編的竹籃,可是小妹舍不得,就,就一個人賣給他們十天啦!”
小妹笑嘻嘻的說著,然後看著徐瑾瑜認真道:
“奶和娘說,哥哥以後讀書要很多很多的銀子,我也幫哥哥賺!而且,籃子也是哥哥編的,所以都給哥哥!”
徐瑾瑜還在為小妹的共享竹籃驚歎,但隨後又覺得心間一暖:
“小妹賺到的就是小妹的,哥哥這麼大的人,自己可以養自己的!”
共享竹籃,倒是給了他新的啟發。
時人以竹為雅,竹器的使用也頗受人追捧。
或許,竹編也是一門生計。
小妹聽了徐瑾瑜的話,卻癟了癟嘴:
“哥哥是嫌我小,礙事了?”
“沒有沒有!”
徐瑾瑜連忙哄著小妹,小妹抽了抽鼻子:
“要是沒有,這銅板哥哥就收下!”
小妹說完,就直接跑掉了,讓徐瑾瑜頓時哭笑不得。
趙慶陽這時候也酸溜溜的表示:
“咱妹子可真好!”
“你再說!”
徐瑾瑜抬眼瞪趙慶陽,趙慶陽連忙舉手告饒,下一刻,突然覺得懷裡多了什麼,定睛一看竟是一枚銅板:
“瑜弟,你這是……”
“竹籃亦有慶陽兄之功,這是辛苦費。”
徐瑾瑜說完,便轉頭回房,他要研究研究,怎麼用竹編作出出彩的東西。
而趙慶陽捧著那枚溫熱的銅板,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