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融讓梨你不知道?”
爺兒倆在床上搶起破布頭兒來,“娘,你快管管你男人呀,他欺負你的好兒子。”
秀娘看著爺倆鬨成一團,破涕為笑,上去拽宋三郎的胳膊,“不準你欺負我兒子。”
“也是我兒子,老子欺負小子不是天經地義嗎?”宋三郎笑道。
“壞——爹!”
“竟敢說你爹壞,看爹怎麼收拾你。”宋三郎去撓小孩兒身上的癢癢肉。
宋景辰怕癢,咯咯笑著在床上來回打滾兒,拿腳丫子踹宋三郎。
宋三郎抓住他腳脖子,撓他小腳丫:“臭小子,小胳膊小腿兒,如何敢同爹爹囂張?”
“爹……哈哈哈——投降……哈哈哈——爹,投降。”
“三郎,你快彆鬨他了,再給孩子弄岔了氣。”秀娘心疼兒子。
宋三郎心裡有數,收了手,上前幫兒子順了順氣,又給擦擦小腦瓜上白絨絨的細汗,故意板著臉道:“以後還敢不敢跟爹放肆了?”
宋景辰喘著粗氣,“不,不敢了。”
宋三郎:“爹好還是壞?”
宋景辰:“爹最好。”
秀娘輕拍了兒子一下,道:“辰哥兒以後不準沒大沒小,你爹爹養家很辛苦,都三十歲的人了,還跟人家二十歲的乾一樣活兒,你看爹身上曬得有多黑,爹這般辛苦,都是為了給辰哥兒攢錢娶媳婦兒,辰哥兒要知道心疼你爹爹。”
宋景辰心疼地看向他爹:“不要我爹辛苦,辰哥兒自己的媳婦兒自己賺錢娶。”
宋三郎:“……”
我竟不知道,原來我的追求就是攢錢給兒子娶媳婦兒
……
五日後,永昌伯府派人來送信,同時帶來了陳大儒的一份考題,不考經史學問,卻是一道算學題目,並言明:睿哥兒若能算出此題,就算是其學生了。
宋家眾人一下傻了眼,睿哥兒自己亦是不知所措,他自三歲起,苦讀詩文,卻是從未染指過算學一道。
宋家眾人想幫忙幫不上,因為他們自己也不會,宋三郎倒能幫上卻是不能幫。
陳大儒何能精明之人,能算出此等題目,那必然是對算學一道研究頗深,陳大儒隻需再隨便給睿哥兒出上幾道題目,便知睿哥兒的深淺了。
他的顧慮,其他兄弟幾人亦很快想到了,正是因為想到了,所以才喪氣憋屈,這就是開卷考試,卻叫你沒法作弊。
宋景睿緊緊攥著那道算學題,紅了眼圈兒。
老太太招呼小孫子上前,“睿哥兒,到祖母這裡來。”
宋景睿依言過去,語帶哽咽道:“孫兒讓祖母失望了。”
“傻孩子,哭什麼,俗話說得好,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孫兒已經儘力了,不是麼?”
老太太掏出帕子給小孫子擦了擦眼淚,道:“沒有張屠夫還吃不了帶毛的豬不成,沒有那陳大儒,還有李大儒,王大儒,縱然他們都看不上我孫兒,我孫兒亦可以自強不息,讓今日看你不上者,來日對你刮目相看。”
聽完祖母的話,宋景睿生生憋住了眼裡的淚珠,一字一句道:“成大事者,古有蘇秦 頭懸梁錐刺股,孫兒定當效仿。”
旁邊宋景辰聽到哥哥的話,忍不住摸了一下自己的白嫩的小肉腿兒,蚊子叮一下他都嫌癢,拿錐子紮肉,那得多疼呀。
哥哥莫不是傻了?
也不想想大伯父、二伯父、大哥哥肯定都聽祖母說過同樣的話,可他們誰也沒考上舉人呀?
誰知道那個叫蘇秦的有沒有真的這樣乾過,就算真的這樣乾過,要是頭懸梁錐刺股以後,就能成為他那樣的大人物,那洛京城的錐子不得搶瘋了?
還有,祖母說話不太靠譜,她前日還說光靠哥哥自己是飛不高的,今日一見哥哥拜師不成,就馬上改口,可見大人最會騙人了——不能信!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
這都是什麼破問題呀,打開籠子數一數不就成了嗎,故意刁難人。
忽地,宋景辰小腦瓜靈機一動,大聲道:“哥哥,這題我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