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緩步而行,賈元娘跟賈三娘問道:“三妹妹,我跟祖母求過話,想在皇家大選前,我們姐妹四人一道去大相國寺祈福一回。這一回哪一個姐妹都不要缺席才好。三妹妹,你可願意出一趟門兒。”
“我自是樂意的。”賈三娘對於出門玩兒,她是非常願意。一直待在國公府裡,再好的景致瞧久了也會厭倦。
能去寺裡燒燒香,拜拜佛,吃吃齋,指定還能享受一番禪音洗禮呢。這一番的想一想後,對於去祈福的日子,賈三娘心頭有期盼。
“妹妹願意就好。”賈元娘笑著回一話。她偶爾裡也是打量一下麵前的三妹妹。
前世今生,交織而過。賈元娘恢複前世今生的兩輩子記憶並不久,元宵節時,她碰巧安排人手救下落水的三妹妹。
等著賈元娘陪祖母去大相國寺上香祈福時,她夜裡總愛做夢,夢裡夢外,巔倒反轉。後來,待賈元娘吃透裡麵的事事非非,真真假假,她才是梳理好兩輩子的前程過往。
重新活一回,賈元娘對於自個兒,還有親人們的認識自然是一番大不同。
麵前的三妹妹,還有記憶裡上一輩子的三妹妹。賈元娘有一點小發現,就是兩個三妹妹的變化都不是那麼的明顯。
多番的觀察下來,賈元娘在心頭忍不住的驚訝一聲,咦,奇哉,怪哉。
“大姐姐,我可是哪一處不妥當?”賈三娘讓大姐姐元娘的眼神盯著,盯得有一點渾身癢癢毛毛的感覺。總之就是不怎麼舒坦的。
“沒有哪一處不妥當。”賈元娘回道:“我就是瞧著三妹妹的模樣真俊,就多瞅一眼。我心頭想著,我們國公府的姐妹們全是美人胚子。”
賈元娘馬上尋著一個借口回複話。
聽著這一席話後,賈三娘認真的想一想後,她捂嘴笑了,回話道:“大姐姐,府裡哪可能有容貌差的姐妹。”生在富貴窩,還怕缺著改良容貌基因的孩子生母?
那不能。
父母醜,兒女醜。父母二人,隻要一人的容貌不差,一輩一輩的改良下來,總會優生優育,全成才子佳人的上等容貌。這是基因的選擇,純天然而生,不含半點造假因素。
“那當然,要仔細的論一論眾姐妹裡誰最出眾。大姐姐,您才是最美的一人。”賈三娘滿麵誠懇的說道。
賈元娘心想,人人都誇六妹妹是長著一張哄人的甜嘴兒。如今一瞧三妹妹不逞多讓。
賈元娘又想到前世今生兩輩子,前世她進宮做娘娘,甭管是冊封貴妃,還是晉封皇後,她心有遺憾,哪怕成為中宮皇後也覺得膝下缺著子嗣承歡。
她的三妹妹三娘是成親低嫁,夫君早亡,膝下無嗣,隻能回了娘家。
二嫁比照一嫁的門楣更低,奈何三妹妹貌似有一點刑克夫婿,夫君再一次早亡,隻給三妹妹留下一個遺腹子。
賈元娘對於上輩子的回憶就是三妹妹寡居守夫孝,獨自撫育兒子。
哪怕有娘家庇護,因為三妹妹做一些商賈之事,掙得家財萬貫後,也免不得沾染一些世人的流言扉語,惡意中傷。
便是這般的過日子,清燈孤枕又如何,三妹妹在人前還是笑口常開。在接人待物這一方麵的態度,三妹妹從來都是不懼惡意,樂善好施,一直都給獨子立起良善人家的好名聲。
三妹妹的稟性究竟怎麼樣,這些記憶裡的三妹妹是否被自個兒描補過。
賈元娘心中有一些的懷疑。她不知道上一輩子的三妹妹是初心不改,一如兒時的坦蕩做人,還是商賈狡猾,隻是騙人一場。
“三妹妹,你跟六妹妹是趣味相投,都是哄人不償命的主兒。”賈元娘此時是笑著回一句道。
賈元娘心頭早有決斷。她想,她如今還關心一下三妹妹的稟性如何?一定是自個兒太閒,若不然如何會這般的多思多想。
再轉念一思考後,賈元娘又覺得三妹妹不關乎大局,也不影響什麼要緊的事情。她樂意在待字閨中時與姐妹們多親近玩耍。畢竟如今輕省又開心的時光是過一天少一天。
待他年,這些少女時的歡快與愜意,再回憶時,全是滿滿的幸福。
至於在大選一事上,皇家暗示想與賈家結親。賈元娘早是琢磨過來味道,她其時不一定非得進宮做娘娘。
做皇上的嬪妃,不如做皇上的弟妹。都是與皇家結親,親王妃也屬於是皇家的宗室女眷。
先帝三子,長子承大統,乃是宏武帝。次子冊封晉王,三子冊封代王。
其中代王是一位奉行一生一世一雙人的親王。在賈元娘的記憶中,代王妃難產,生下一子後逝去。
代王這一位親王,未曾再娶,也未曾納侍妾通房,隻是把膝下獨子養到七歲時,就向皇兄上奏本請求把爵位傳給兒子。
宏武帝不許,代王就年年上奏本。宏武帝給弟弟磨得沒脾氣,在侄兒年滿十歲時,同意三弟代王所請。
然後,這一位皇子親王,宏武帝的三皇弟是高高興興的把爵位和親王府留給兒子,兒子婚事什麼的也托給天子。他自個兒倒是歡歡喜喜的去遊山玩水,時不時的還給宮裡的皇兄送上來一些遊記分享。這樣一位代王端是過得雅士風流,清閒自在。
賈元娘上一輩子在宮裡過得不怎麼清閒,端莊持重還得賢惠公正的中宮娘娘不好做。她這一輩子就想過一點輕輕鬆鬆的日子,代王妃的位置才是賈元娘心儀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