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一屆的宗門大比是一個向天下展示自己實力的最好時機,上五宗的人想站上第一宗的位置,下七門的人想進到上五宗,更有無數雜門雜派想博個榜上有名。
作為天下第一大宗,往屆的大比第一名幾乎都是被天玄宗包攬,從上千人中奪下第一名不僅光宗耀祖,更是會成為無數修真弟子們仰望羨慕的存在,誰不想那樣的風光?一時間各峰天未亮就能聽見各種兵器爭鳴聲,就連幾峰長老都開始親自每日督促弟子們的修煉,唯獨問仙峰和其他峰不一樣,君無渡一直在春山煙欲收未曾露過麵,南枝也不見蹤影。
離宗門大比的時間越來越近,不少離得近的門派已經趕到了天玄宗,陸陸續續的每天都有人來。
其他四峰包括主峰都安排了人歇息,除了問仙峰,彆人都以為是君無渡不喜嘈雜,但是南枝知道,宗主是怕君無渡中毒一事被外人所知,引起修真界不必要的震蕩。
周雁回喜愛熱鬨,現在來了這麼多人,他整日躥來躥去四處溜達也沒空來打擾南枝。
南枝是故意拖延了一些時日,直到距離大比還有三天的時間才帶著煉好的解藥去了春山煙欲收。
她敲了敲門,麵上恭恭敬敬地喚了聲“師尊”。
在門外站了好一會兒都沒有等到回應。
以為君無渡不在,她轉身要走時卻聽到了屋子裡傳來了器具落在地上的聲響。
南枝腳步一頓,“師尊,你在嗎?”
等了等,卻還是毫無反應。
想了想她直接推開了門,然後一眼就看見君無渡衣衫淩亂地躺在血泊之中,那以往疊得又高又緊的衣襟此刻淩亂地大敞著,瓷白的膚色變成了緋色布滿了細密的薄汗。
他一隻腿曲著,一頭烏黑的青絲黏在露出的肌膚上,高揚的脖頸猶如利箭般拉到了極致,緊閉的眼濃睫顫抖得厲害似是隱忍到了極致,仿佛隻需要輕輕一碰就能讓高高在上的玉宵仙尊潰不成軍……
這樣的畫麵實在太過有衝擊力,把南枝生生地震在了原地,她甚至下意識地挪開了視線,結果下一瞬又轉過頭。
定了定神,南枝這才看到君無渡肩膀處有著血肉模糊得血洞,留著鮮血的模樣一看就是剛刺出的傷口。
所以,君無渡竟然狠得不惜重傷自己來保持清醒?
九重梵天毒每發作一次藥效便會加劇一分,兩月多的時間已過,可想而知這毒已經發作了多少次,疼痛已經達到了什麼樣的地步!
即便是毒發最濃時,他仍然強行地保留著一絲理智,聽到有人進來,一雙隱忍到發紅的眼盯著大門的方向,狠狠地斥道“……滾!”
語氣淩厲,可惜因為低沉喑啞而沒有了以往的威懾力。
南朝他走去,裝作一臉擔心地明知故問“師尊,你怎麼了?”
“滾……”
聽到越來越近得腳步聲,君無渡咬著牙掙紮著想要從地上坐起來,可是手臂剛動了動,一波波滾燙的熱潮如巨浪般洶湧地襲來,在他身體裡四處流竄像是急需宣泄。
他悶哼了一聲,無力地落回了地上。
偏生那可恨的腳步聲還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他躺在地上,被瀕臨窒息的熱潮襲擊,雙眸卻憤怒地死死瞪著南枝,那眼神恨不得殺了她!
然而以往冷厲的鳳眸此刻卻沒有半分威儀,反而因為憤怒而帶著潮紅的濕潤。
南枝已近走到了君無渡的麵前,她居高臨下地看著,下一瞬偏過頭錯開了他那泛著紅痕的眼尾。
即便君無渡此時一身狼狽地躺在地上,可是仍然顯得那麼高不可攀!
他此時的模樣真的太容易讓人心生惡念,讓人想折斷他的傲骨,踏碎他的高傲,撕開他的隱忍,狠狠地染上汙濁的顏色,欣賞他掙紮不能,隻能像這般憤怒不甘卻隻能被情潮逼紅眼……
這邪惡的念頭讓南枝倏然一驚,無論如何,君無渡為的是守護天下蒼生才會身中劇毒,而她已經為了報複他拖延了這麼久才煉製好解藥讓他多受了這麼久的罪……
心下升起了一絲絲愧疚感,然她站在原地沒有說話也沒離開。
南枝沉默打量的視線讓君無渡怒火中燒到極近要昏厥過去。
明明已經沒有了半分力氣,他愣是死死咬著牙撐著被刺傷的手臂生生從地上半坐了起來,甚至還顫抖著雙手攏了攏被汗水和血水泅濕的衣領,決不允許自己在弟子麵前失了儀態。
這人真的是把麵子看得真的比命還重要!
南枝收斂心神,無語地蹲下身準備去幫他一把。
結果她的手剛一挨到他,就感覺到了君無渡渾身一顫,一聲喑啞的低·喘溢出了喉頭。
這聲音不似以往的溯雪冰霜,低沉喑啞含著濃濃情欲,讓人瞬間口乾舌燥。
南枝頭皮一麻,手臂一僵,瞬間不再動。
一臉驚愕的君無渡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發出這樣的聲音,他胸膛劇烈起伏,兀自坐在地上震驚了好久才猛地甩開南枝的手,厲聲說了個“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