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格格臉上笑意更甚:“擔不起王爺的誇獎,能為王爺分憂解難也是妾身的福氣……說起來這事兒也是弘晝的功勞,他在這冊子上寫寫畫畫的,給了妾身靈感。”
四爺卻沒將這話當真,畢竟不管是耿格格也好,還是鈕祜祿格格也好,都是看自己兒子怎麼看怎麼好的。
但他也不會在這個時候潑耿格格冷水,順著她的話說了幾句,便道:“……我記得你向來怕冷,我那裡有幾張上等的狐皮,正好給你們母子倆做披風,弘晝這孩子不比弘曆沉穩,時常喜歡去外頭玩,如今天氣冷,你們有了狐皮披風也能時常去花園轉一轉。”
耿格格是連聲道謝。
當三張整狐皮被送到緩福軒時,常嬤嬤等人是驚歎不已,一個個想要拿手去摸一摸,可見狐皮雪白無暇,生怕自己的手汙了這狐皮,直道:“這狐皮可真好看,就連福晉那兒都沒有這樣貨色的披風了。”
“是啊,格格皮膚白,穿上這雪白的狐皮披風定十分好看。”
“五阿哥本就生的可愛,到時候穿上狐皮披風,真是羨煞旁人……”
耿格格不比年側福晉等人出生高門大戶,還是第一次見到這般好的東西,當即輕輕摸了摸,便想著將狐皮給弘晝做件披風就夠了。
至於她,樹大招風,還是算了。
弘晝不知道耿格格的心思,卻覺得四爺未免太小氣了些,畢竟兩個花樣子就能叫他與曹家牽上線搭上橋,他就送這麼幾張狐皮披風打發他們母子?
弘晝覺得還得從四爺手上挖點好東西。
***
旁人在聽說耿格格得四爺賞了三張狐皮時,一個個皆是驚愕不已。
特彆是傷了屁股還要日日抄寫佛經的李側福晉,她雖人被幽禁了起來,可消息還是靈通的,聽說這消息後氣的砸了個茶盅,卻因太過用力扯到了屁股,疼的她是齜牙咧嘴。
彆人不知道,她卻是知道的,這三張狐皮乃是四爺當年伴隨聖駕在盛京得到的,對四爺來說意義非凡,當初她得寵時曾撒嬌找四爺要過,但四爺沒鬆口。
她想著這三張狐皮最後四爺要麼是給了年側福晉,要麼給了她的女兒懷恪郡主,卻萬萬沒想到落到了耿格格頭上。
一旁的曾嬤嬤柔聲勸道:“……您彆動怒,如今這事兒與咱們也沒什麼關係,當務之急您就是要等著郡主回來替您求情。”
“至於那三張狐皮,您放心,不知道多少人盯著了,從前是年側福晉不知道這東西,如今她知道了,您覺得她會善罷甘休?”
李側福晉仔細一想,的確是這個理,但心裡怎麼想都不舒服。
與她一樣,鈕祜祿格格聽說這消息也是好一會兒沒回過神來,可很快她就化悲憤為力量,繼續教弘曆啟蒙。
年側福晉聽說這消息卻是眼淚直掉,她一直以為四爺對自己是不一樣的,卻沒想到四爺對耿格格也是這般上心。
她身邊的丫鬟錦瑟勸道:“……您何必自降身價與耿格格比?您是什麼身份,她又是什麼身份?她侍奉王爺這麼些年,王爺也就這幾日才對她另眼相看,奴才聽說想當初她剛懷有五阿哥時,王爺對她還不冷不熱的。”
說著,錦瑟更是替年側福晉捏起肩來:“可如今有了五阿哥就不一樣了,雖說五阿哥與四阿哥隻差著幾個月,卻是王府中最小的孩子,王爺不免要多疼五阿哥幾分的。”
“如今您正在喝藥調養身子,到時候您替王爺誕下小阿哥,王爺定是最疼咱們小阿哥的。”
這話可安慰不了年側福晉,如今她的院子裡日日飄蕩著藥味,父親和幾個哥哥四處為她找尋名醫,可肚子卻遲遲沒有動靜:“若我能有個和弘晝一樣可愛的孩子就好了。”
錦瑟低聲道:“這有何難?王爺這樣疼您,您不如與王爺說將五阿哥養在您身邊……”
“不可能的。”年側福晉苦笑一聲,道:“王爺與我說過,福晉當初想將五阿哥抱去正院的時候,他就已經答應過了耿格格,以後會叫耿格格好生撫養弘晝長大的。”
“王爺是什麼性子,我比誰都清楚,他答應過耿格格的事,斷然不會反悔。”
錦瑟眼睛滴溜溜轉了兩圈,覆在她耳畔說了幾句。
錦瑟是與她一起長大的丫鬟,人聰明伶俐且果斷,很得她的相信。
年側福晉不免有幾分猶豫,可到了最後隻道:“叫我好好想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