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不到就做不到,還說這麼理直氣壯。
“行吧。”他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畢竟這前女友就快要變繼妹了,正主總要有個適應的過程不是?
不過,鄭艇舟還是有點懷疑,“你確定私下跟你媽接觸的那個人是她爸?”
前幾天,司卿譽突然告訴他,他媽隱晦交往的那個對象很有可能就是許宜依爸爸的時候,他驚的半天說不出話。震驚過後,就隻剩下了對自己好兄弟的憐憫。
哎,兄弟這棵老鐵樹好不容易開個花,還沒結果呢,就要被扼殺了。
司卿譽不太想聊這個話題。
鄭艇舟不依不饒:“有沒有可能是你誤會了?”
司卿譽看他一眼。
想到他媽這半年多來的異常,現在又毫不避諱的借住在了她爸那裡…
胸口沉重了幾分,司卿譽閉了閉眼,語氣透著疲憊,“應該是他。”
鄭艇舟啊了聲,又問:“那她知道嗎?”
司卿譽思索片刻:看她沒心沒肺的樣子,應該隻當他們的父母是老朋友,並沒有多想。
他搖頭。
鄭艇舟歎氣,“那你還…”不控製控製你自己!
後麵的話鄭艇舟沒說,但司卿譽意會。
他忽的低笑一聲,“至少,現在還不是。”
鄭艇舟:“…?”
被他暗藏的瘋狂給嚇到了,鄭艇舟搓了搓手臂,“你冷靜點。”
司卿譽重新戴上眼鏡,又恢複了一貫的清冷。
“我很冷靜。”他說。
鄭艇舟:“…”
我信你個鬼!
得得得,知道自己多說也無用,反正司卿譽一旦決定的事,十頭牛也拉不回來,鄭艇舟就聊起了正事。
“周三要跟恒盛地產敲定最後的細節,你去我去?”
司卿譽查了行程,“我去。慶泰工地那個項目你跟一下。”
鄭艇舟:“行。那票訂周二下午,周四上午返程沒問題吧?”
司卿譽:“嗯。”
鄭艇舟:“行,我去安排。”
臨走前,鄭艇舟像是想起什麼,回頭問他:“晚上還去我家吃?”
這大半月,為了避嫌,司卿譽多數在他家吃。
他以為司卿譽這邊沒什麼問題,已經打算給老婆發微信了,誰知那邊的人一反常態,說:“不用。回家吃。”
鄭艇舟嘖了聲:“你悠著點吧,彆到時候收不了場。”
等空氣再度安靜,司卿譽揉了揉因為沒睡好而隱隱作痛的額頭,靠著椅背閉眼小憩片刻後才開始處理今天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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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不止律所忙,許宜依課也排的很滿。
連夜宿醉,許宜依不是在警惕被教授提問,就是在夢裡很跟周公幽會,已經完全想不起司卿譽是誰了,下午最後一節課結束,她腦子裡也就隻有四個大字——回家癱著。
許宜依在學校附近有套房子,是老許給她租的,學校一到點就斷電斷水,很不方便,許宜依就搬了出來。
她原本是想讓陳瑾跟她一起住,但比起獨居,陳瑾顯然是群居生物。
兩人在校園分開,許宜依懶得走路,計劃著出來掃輛單車,沒想到人還沒出校門,就聽到有人叫她。
“依依!”
校門口的老槐樹下,騎著山地車,穿著白色球服,肩上斜挎著黑色大運動包的褚之維正瘋狂向她揮手。
許宜依有氣無力的抬手回應他。
那邊的褚之維見狀,立馬騎車過來,快到她跟前時,炫技一般的平地漂移,穩穩停在她身邊。
許宜依被他迎麵撲來的熱汗氣熏到,往後躲了躲。
褚之維抓抓後腦勺,笑露白牙,“剛訓練完。”又問:“還在頭疼?”
許宜依懨懨的嗯了聲,沒什麼精神,“昨晚喝的有點多,難受。”
褚之維就知道會這樣,拍拍車把上掛著的一大包新鮮水果蔬菜,“走吧,給你做飯去。陳瑾呢?叫她一塊兒。”
許宜依搖頭,“她回去睡了。”
褚之維哦了聲,再然後手一伸,勾著許宜依肩頭,笑得燦爛,“那正好,咱倆吃獨食。”
許宜依沒跟他客氣,直接上了後座。
後座經過多次改裝,現在坐著總算沒那麼不舒服了。
兩人一路往回,褚之維騎的很穩。
路上,褚之維給許宜依報菜名,問她等會想吃什麼,勢必要給她大展身手。
許宜依本來還沒什麼精神,聽他在前麵嘰嘰喳喳,人也跟著活了過來。
兩個話癆從晚上吃什麼聊到最近內娛新八卦,又聊到新學期的社團招新——
進了小區,直走右拐,快到單元門口時,褚之維突然問:“對了,借住在你家的那對母子什麼情況?”
轉折過快,還在嘚吧嘚吧社長將新學期招新任務丟給她的許宜依楞了一下,才回:“沒什麼情況,秦姨是我爸老朋友,她房子出了點問題,最近這段時間暫住在我家,等房子的事處理好,就會搬出去。”
褚之維:“我聽說她兒子也借住在你家?”
許宜依:“…嗯。”
褚之維:“那他人怎麼樣?老實嗎?沒欺負你吧?”
許宜依唔了聲,“人…還行吧。”
褚之維聽出她語氣不對勁,當即就刹車,“他欺負你了?!”
想到早上被威脅,許宜依心裡暗道:你們一個兩個還猜的挺準。
但還是跟個沒事人一樣,彎著眉眼,“沒有啊,你從哪兒看出我被欺負了?再說,我是那麼好欺負的人嗎?”
褚之維盯了她幾秒,似乎確定了她不像說謊,才笑,“沒有就好。”
末了,又板著臉,“要是他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我替你收拾他!”
許宜依見他摩拳擦掌,無意識的就在腦袋裡做起了對比:唔,褚之維渾身肌肉,是個使不完牛勁的體育生。司卿譽看似單薄,但襯衫下也是肌理分明,他甚至能毫不費力的單手將她舉起。要是真硬碰硬,她覺得褚之維未必有勝算,但要是算上她——
她不管,他今早恐嚇她,還對她這種狗態度,真打起來,她一定要上去踹他兩腳報仇雪恨!
這麼一想,許宜依又快樂了。
她學著褚之維攥拳,“真要有這麼一天,我跟你一起!”
她一定也要讓司卿譽這朵高嶺之花嘗一嘗痛哭流涕的滋味!
結果,話剛說完,一轉頭,就看到了正在腦海裡被她暴打的那一位...
許宜依:“…”
白色路虎停在三號單元樓前,車門前倚著個熟悉的人。
遠處天邊的落日餘暉徹底拉下帷幕,伴隨著夜幕降臨,小區裡的路燈微微閃動,再然後瞬間亮起。
司卿譽就站在路燈下,也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又不知道他盯著她來的方向看了多久。
背著光,他的表情看不真切,隻有他右手指尖夾了燃到一半的香煙——
明滅猩紅的光,在夜色裡刺目顯眼。
好久沒抽了,今天的煙,好像格外澀。
不遠處,原本打打鬨鬨的兩人瞬間安靜了下來。
許宜依剛還在心裡揍人,沒想到轉頭就遇上了正主,她心虛的擠出個笑容,“卿譽哥,你怎麼來了?”